李绩抱着容卿走到石佛后面,将她轻轻放到地上,李缜也正好跟了过来,谁知道李绩忽然转身,一个手刀砸到他脖颈上,李缜来不及防备,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倒去,李绩扶着他身子,将他放在了石佛背后。
容卿神志不清,没有听到身边发生的变故,李绩走过来,将她揽到了怀里,然后默不作声地从衣袖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药丸来送到她的嘴边。
“吃下。”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语气不见平日的强势,甚至有些微弱。
容卿张了张嘴,就着他的手将药丸吞咽下去,眼前昏暗一片,连四哥近在眼前的身影都看得十分模糊。
之后便是长时间的静默,整个大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呜呀呀地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息,满屋子死寂。
容卿躺在李绩怀里,温暖的怀抱里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她耷拉着眼皮,脑中嗡嗡声愈加让人混沌,但她还是努力找寻最后一丝理智。
“青黛死了……四哥知道吗?”
李绩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猜到了。”他道。
“是小秋杀的。”
“我知道。”
他说出那三个字,容卿终于睁开了双眼,惨白的脸颊在月色下显得憔悴又可怜,紧抿的双唇颜色暗沉,她忽然皱紧了眉头,身子向前一倾,竟然呕出一口黑血来,血液顺着嘴角流下,她的意识也越发涣散。
“是四哥……想要我死吗?”微弱的声音细弱蚊蝇,从四哥救她之前,她就已经察觉到自己中毒了,小秋的剑上淬了毒,一个人若想要另一个人死,从来都是做好完全的准备。
但是她终究还是想问一问,这是不是四哥的意思。
李绩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喉头一滚,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他似乎感觉到怀里的人松了一口气。
容卿向他怀里埋了埋头,两只手搂紧了他的长腰,像是个撒娇的孩子似的:“我原本和青黛说好了,等事情一了,就逃出宫去,去哪里都好,只要别再回到这个囚笼,但是结果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她喃喃说着,声音有气无力,如睡梦中的呓语,不知在说给谁听。
容卿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那枚她紧紧攥了一路的印玺递到李绩眼前:“四哥来救我,为的是这个吗?”
李绩看着传国玉玺躺在她手掌心里,眸中光芒几经隐灭,他没有答话。
“四哥,我不想嫁给你了,我原以为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是这世上最快乐的事,但四哥心中要衡量的东西太多,要装下一个人,真的好难。我把玉玺给你,作为交换,你还我一条生路,我们两不相欠,行吗?”
李绩看到她的双眸里浸出的冰冷,原来那双眼里满是他的人,现在像看仇人一般看着他,不再有希冀,也不再有任何幻想。而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她并不是在说气话。
“不行,”很久之后,李绩嘴中才蹦出了生硬的两个字,他眉心微蹙,眼中冷冽一览无余,“你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有些晚了?”
容卿合上掌心,闭着眼又问了一遍:“四哥来救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传国玉玺?”
“这很重要吗?”
“大抵是……”容卿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散,好像深陷泥潭之中,想要挣脱,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子,连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大抵是……不重要的吧……”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已经陷入昏睡之中,到底也没听到她想听的答案,她不知这样睡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天色大亮,而她,却是被剧烈的摇晃弄醒的。
她睁开惺忪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三哥那张温润绝尘的脸,李缜把着她的肩膀,面色不见从容,却是一脸的焦急,容卿刚要说话,被李缜用手指封住了嘴,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喧哗声,容卿心里一紧,下意识攥了攥手心,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身边也不见了那个人,就在她要问他四哥去了哪里的时候,李缜慢慢拉过她的手,在她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了几个字。
“不要出声。”
写完,李缜向她笑了笑,温和的眼中布满星河,璀璨而闪耀,然后他直起身,扶着石佛慢慢走了出去。
容卿还在惊疑之中,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她听到外面的人齐齐将兵器架到三哥脖子上的声音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追兵到了!
沈和光从三人消失的阁安殿一直追踪到这里,花了不少的时辰,看见眼前的人忽然走出来自投罗网,他眼底埋着浅浅笑意,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
“传国玉玺是不是在你手里?”
李缜从容不迫,即便被千刀所指,外表狼狈,也依然风度翩翩。
“不在。”
“那在哪?”
“在我四弟手上。”
“景王?”沈和光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两个字,双眼满是审视地看着他,“那景王现在,又在哪呢?”
李缜笑了笑:“逃走了,说不定,已经离开安阳了。”
作者有话要说:隐去了一点内容没有全说出来,大家可以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国际惯例v章第一章应该发红包,然后我昨天忘说了,就今天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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