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虽然对这位大小姐儿媳也算满意,但秦家不能无后这个念头远远超过了她对岚惠雅的喜爱。
直到她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多久的时候,她擅自做主,给秦御风娶了一房妾室过门。
秦御风与岚惠雅两情相悦情意正浓时,自然不允许有第三个人插进来,这位妾室很自然的就被秦御风冷落在一旁,都未曾圆房。
“他这是要气死我?”秦老太太被逼无奈,只能用了下流手段,给秦御风下了点药,这一来二去,那妾室也就怀孕了。
秦御风觉得自己对岚惠雅有愧疚,于是对她更加好了,而岚惠雅在嫁秦御风后的第十年,也就是秦御风起义成功顺利成为新皇朝的皇帝后,才为他产下一子,名唤秦慕寒。
因此秦御风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子加倍疼惜。
这个秦慕寒像个混世小魔王,成天跟他捣乱,给他留下不少烂摊子,但他的生母却是秦御风最宠爱的皇后,而秦慕寒,也是秦御风称帝以来所得的第一位皇子。
他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唐子漠想,这位小皇子虽说外界传言顽劣不堪,但其八岁便能惹出如此名声,也着实不容小觑。
此人不能刻意接近,更不能得罪了去。
华盛国朝顺宣十年,秋。皇城太学堂内传出少年温润清雅的读书声,时不时被幼童稚嫩甜圆的奶音打断——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老师,我想去射箭!”
少年眉头微皱,不予理会,继续念文章“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
“老师,骑马好玩吗?我能骑马吗!”
少年念书声停了一会,选择无视。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老师,书本太无趣了,我想吃糖葫芦!”
说起糖葫芦,秦慕寒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上一次吃糖葫芦还是半月以前,燕儿为他偷偷藏了一束糖葫芦带进宫来,给他解馋。
想到那件事,秦慕寒又不由气愤,他双眼放光,“唰”的放下书本,抬起头目光如炬的盯着正在讲什么兵法的老师。
舔了下粉嫩的嘴唇,一口奶音大声问:“老师,你……”
“啪”。少年放下书,打断他的话。自考上状元,皇帝便直接扔给他个太学品正之职,为这群小皇子讲学。
“十四皇子,这里是学堂,没有您要的这些。”
唐子漠面无表情,来太学堂教学已有半旬,他对这位每日缠着要他带他出宫的皇子第一面的感觉便是――这人像一坨十分闹腾的团子。
这位最小最得宠的皇子今年还未满九岁,正在发育中,体态圆圆的,每回见他大声说话,便想把他当面粉团子揉捏。
小团子一脸不高兴,憋在嘴边不能说出来,委屈的不行,明明这些日子他都在课堂上讲话,也不见老师管教,今日……
今日却当着这么多哥哥的面训他,从来没有哪个老师对他这般说过话,心中很是愤懑!
小孩子脸上藏不住事,唐子漠只见那团子小小的手抓着书本一角,嘴一瘪,一双大眼睛扑闪着,眨巴眨巴眼泪就好像要流下来。
他身边的小太监见这个小魔王委屈得要哭的样子,也着急起来,忙哄道:“十四皇子您别哭,别哭,哎哟,您一哭,我们这小命都要提起来了呀!等下次武课我们就可以骑马射箭了!”
唐子漠叹了声气,心里重复默念:他是皇子,他是皇子,他是皇子,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