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胸口压抑不住的起伏,紧绷的下颚冷硬:“秦昭,有些玩笑不能开。”
看见段安初失控,秦昭突然咧嘴笑起来,他精神紧绷,仿佛只有把自己的痛楚传递给别人他才快乐。
他故意用匕首在时阮脸上滑动,眼睛盯着段安初:“我不会伤害她的脸,毕竟这里跟阮笑一模一样。”
“那脖子呢?锁骨这儿是不是一模一样?”
就在这一刻,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抓住秦昭的手腕。
段安初看着那刀子不受控制刺入时阮皮肤,大喊:“商彦!你小心点!”
商彦动作顿一下,试图把秦昭掀开,可秦昭虽然看上去神经质,但力气却大到不可思议。
这一下,他居然没有把秦昭推动,商彦知道这人棘手,咬牙道:“你还不过来把她带走?”
段安初一边跑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时阮从刀锋下拉开后,他用衣服包裹住她,安抚说:“没事了,时阮。”
时阮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臂,泪眼婆娑:“姐夫。”
段安初心脏发疼,克制的嗯一声,双手给时阮解绳子,他动作有些急,但一点都不乱。
那边,商彦还在跟秦昭搏斗。
秦昭长得高大壮实,跟兜帽男那个弱鸡完全不一样,而且手上那是货真价实的格斗用刀,时阮见到他好几次攻击商彦,刀光闪过,吓的时阮心惊胆战。
商彦应该是从背后翻窗户进来的,这个营救看似是有计划,可两个人真的够吗?
时阮急得抓住段安初手掌:“商彦不会有事吧?你们报警了吗?快报警啊!”
段安初顿一下:“现在叫警察也来不及,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你赶紧跑,我去帮商彦。”
幸好,商彦拳脚功夫是真的扎实,平时也是真的热爱运动,持久作战起来秦昭根本不是对手,他拿着刀都渐渐处于下风。
时阮这时绳子已经解开的七七八八,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裹紧段安初的外套朝着那边骂:“秦昭你个王八蛋,毒鬼!我马上给就可以跑了!你不是冲我来吗?你这辈子还有机会吗?你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一下!”
“你给我早点滚下地狱。”
“祝福你没有妈妈!”
时阮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连段安初都没想到她居然有骂街的一面,秦昭见她被松绑骂人更是气的眼睛发红,恨不得扑倒时阮那边去。
商彦乘机抓住秦昭的手臂,把刀子卸下。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
时阮心头一松,脑袋眩晕,晕倒在了段安初怀里。
那边,秦昭已经被商彦制服,可商彦明显不想让秦昭好过,阴着脸又踹他几脚,每一脚都命中要害。
一脚比一脚狠。
段安初却对那边秦昭的痛呼声毫无反应,望着怀里的时阮,心疼的给她整理发丝。
直到秦昭声音消失,段安初还是不想管,但又想起时阮哭着呢喃商彦名字,他咬紧牙关,突然说:“商彦,你可以弄死他,可是你真弄死了人,你想过时阮怎么办吗?”
商彦踹人的脚一顿,脸色变幻,又踹秦昭一脚才回头:“这种变态死不足惜。”
看见段安初把时阮抱在怀里,他黑着脸走过来:“段安初,把她交给我。”
段安初当然不让。
商彦冷笑一声,故意刺激人:“怎么?你想享齐人之福?当初阮笑选择你还不够吗?还是说你想把这个小可怜当做阮笑替身?”
段安初没有说话,锐利的眸子笔直看向商彦。
片刻后,他咬着下颚把怀里的时阮交了出去。
商彦有些意外,但没空理段安初,甚至都没有得意,他接过时阮后瞬间紧张起来,眼神从疯狂变成怜惜跟爱护,又痛又怜的小声说:“笨蛋妹妹,没我在你身边怎么办,还赶我。”
“真笨。”
段安初强忍着抢人的冲动,别开头。
可在心里,他隐隐觉得,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
想让抱着时阮的男人变成他。
---
时阮再醒来,看见的是医院天花板。
最近这种情况是第二次,时阮都习惯了,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时阮看了看手腕处的绷带,又摸了摸脖子处纱布,发现自己身体恢复的不错。
就是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时阮下床去洗漱一下,回到房间想按响呼叫铃,却听到门外有人在吵架。
“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女声说。
另一个男声道:“为什么让你进去?时阮缺你这顿饭吗?”
时阮听出来是云姐跟商彦,她心里叹口气,无奈走过去打开门。
外边人听到动静,商彦惊讶的回头:“你醒了?怎么下床了?”
时阮:“我饿了。”
商彦再傻也知道时阮这是找借口,他凑到时阮身边:“好,那让这位姐姐进来,你赶紧回床上躺着。”
时阮被他簇拥着又躺回病床,商彦跟乔云一人站在床一边,两人泾渭分明。
乔云得意瞧对面商彦一眼,慢条斯理打开保温盒:“妹子,知道你两天没吃东西,我特意给你熬的瘦肉稀饭,还有两样小菜,保证又营养又开胃。”
时阮心中温暖,接过保温盒说:“谢谢云姐。”
乔云给段安初邀功:“别谢我,这都是老板安排的。”
商彦内心冷笑,突然倾身从时阮手上把保温盒拧过去,轻声细语道:“你手不方便,我喂你。”
时阮当然不愿意喂要抢饭盒,可商彦仗着长得高把保温盒东挪西放,两个人一时间热热闹闹,乔云在旁边看得心都凉了,装作看手机,偷偷拍一张角度暧昧照片给段安初发了过去。
然后,乔云连忙大声喊:“您们别闹了,扯到伤口怎么办?还是我来喂吧。”
商彦还是心疼小姑娘,忍着酸意把保温盒还给乔云,真诚说:“麻烦你了。”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去了。
乔云笑了一声,在病床旁椅子上坐下,她先让粥凉一会,然后才端起给时阮喂。
一边喂,她一边小声说:“你别怪老板没来看你,他知道你昏睡一天很着急,但是他有自己的苦衷。”
“啊?”时阮压根没想到段安初那儿去,也不觉得姐夫不来有毛病,马上也小声说:“没关系,我懂的,这里是医院人多复杂,姐夫不适合来这儿。”
这语气是对段安初一点想法都没有,乔云心口滴血,呐呐附和:“是啊是啊,等你出院了他再来看你。”
商彦在旁边听得偷笑,不管乔云了,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时阮昏睡这段时间,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身体并没有大问题,昏睡只是太疲倦而已。
醒来吃点东西,喝喝水,她精神头便恢复过来。乔云喂完饭没理由再留下来,可是想到她走之后病房里只剩下孤男寡女,又迟迟不愿意走,跟连自己孩子考试成绩都被搬出来诉苦。
可乔云总要离开的,她不可能一直待下去,段安初不主动她做什么都是徒然。
明明在时阮失踪的一天比谁都着急,甚至不理智的同意犯险救人,可等人救出来却又不肯现身,闷在家里吐血。
活该单身一辈子!
心灰意冷,乔云手上收拾保温盒:“时阮,姐姐那边还有事,今天就先回了,明天姐姐再来看你。”
时阮连忙说:“云姐你别这么客气,也不用天天来,我能照顾自己。”
乔云目光瞥商彦一眼,心道这次商二少得意了,她不想再枉做小人:“那好,云姐你不跟你瞎客气,我看着有空过来,你要是有事给我电话,别让人欺负了,知道吗?”
时阮尴尬的很,想说自己跟商彦没那种关系,可说了商彦肯定要争辩,时阮不想当着云姐的面跟他讨论。
更关键,她心底还没想好拿商彦怎么办,肯定不能让他留下来,可是人家飞了大半个华夏来救她,她能这么快翻脸不认人吗?但她更不可能跟商彦在一起。
无奈,时阮只能乖乖说:“我知道了,云姐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乔云心中越发滴血,正好保温盒也收拾完了,她心底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没想到,回头看见了段安初。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文
改动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