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个多月?”裴明自嘲的笑了一下。一个多月前她也不过出门一个月,可却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就失去了自己一直追逐着的人。裴明缓缓抬起脚向大门方向走去,每走一步都似乎有千斤重。
青梅跟在她身后,看她没有去自己的院子,担心的问:“你要去哪儿?”裴明并没有理他,只一味的朝前走。
裴明不言不语的样子,青梅看着心急,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冲过去拽住她的胳膊劝说:“你先回你院子里歇会儿好不好?”
裴明面无表情的看着青梅,冷冷的说:“不用你管!”说完,用力抽出自己被拽着的胳膊。
她这样青梅怎么能放心的下,焦急地再次拉住她问:“你要去哪儿?”
裴明挥手推开青梅,骂道:“滚开!”她搬货练就的力气哪儿是青梅能比的,这一挥青梅就猛的摔倒在地上。
胳膊肘磕在地上,青梅疼的一时不敢用力撑着起来,眼神悲戚的看着裴明离去的背影,他不是她的什么人,有什么立场管她?
裴明没有寻短见,她茫然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该怎么宣泄自己心里的痛苦,最终停在了一个小酒肆。
青梅终究是不放心寻了过来,看到裴明死命的灌酒,纵然心疼,却到底没上前叫她。只要她没有想不开,想喝酒就喝吧,或许只有酒醉,才能解她的愁。
晚饭祥叔和君华他们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吃,没人发现裴明不见了,只有知道底细的青梅心慌意乱。酉时还不见人回来,青梅决定出门把裴明寻回来。拿了一壶酒送给看门的元谷,让她不要将事情说出去,青梅便出门寻人了。
滨州城不如泰州繁华,并没有开什么夜市,日入时分街上的店铺多已经打烊。看着一间间关着门的铺子,青梅焦急的跑向先前找到裴明的小酒肆。
慌慌张张的跑过去,却看到店主正准备关店门,哪儿还有裴明的影子?“店主等一下!”青梅大口喘着气,停在酒肆门口。
“这位客官我们已经打烊了,明日再来吧。”店主解释说。
“我不买东西,我是来找人的。麻烦问您一下,下午的时候坐在南边那张桌子,穿着烟栗色衣裳,眉毛浓黑的女郎,您知道她去哪儿了么?”
对这个喝了一下午酒的浓眉女郎,这店主还是有点儿印象的,便道:“您说那位女郎啊,她喝的醉醺醺的,方才我们打烊的时候才走。她往东边了,去哪儿了我就不知道了。”
东城比西城繁华,店铺关门也晚些,裴明往东走多半是又去找喝酒的地方了,青梅辞了店主,急急的往东追去。
只是这偌大的滨州城,要寻一个人哪儿那么容易?随便一个拐弯就可能走岔了路,到一更天的时候青梅也没找着裴明。
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仍然是一无所获,无奈的返回慕府。踽踽独行在这空旷的大街上,青梅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汹涌而下。
泪眼婆娑间仿佛看到前面有人,初时有些害怕,这么晚一个男子独自走夜路终究是不安全。再看却觉得那身形像极了裴明,忘记了方才心中的惊慌,青梅擦了把眼泪,快步跑过去确认。
“裴姐,是你么?”青梅哽咽着问。
裴明喝的人事不知,只凭自己的潜意识往慕府的方向走。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四下看看却没找到人影,嘴里咕哝道:“谁……谁谁叫我?”
确定这人就是裴明,青梅喜极而泣道:“是我啊,裴姐,我是青梅。”
裴明醉着酒,却知道青梅这个名字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无意识的自言自语道:“青…青梅?什么青梅,我才……才不要。君华……我要君华…君华……”
这一字一句都如同寒冰浇在青梅的心头,堪堪地停住要去扶裴明的双手,没有再上前,任她歪歪扭扭的向前走着。
元谷得了酒,给青梅留着门,他们二人才得以悄无声息的进了府。
正走着,青梅突然惊觉裴明走的方向不对,那是,去慕君华院子的方向!他想提醒裴明,可他心里瞬间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心里突突的跳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他又转念一想,如若裴明真的如愿,她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下去,她也定然不会负了公子。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便停了下来,隐在暗处,看着裴明跌跌撞撞的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