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其中的第一千一十八页,书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青年端正的字体,其中一段被他特意用醒目的颜色标记了出来。
伊莱的语气真挚诚恳。
“请问西尔弗小姐,您知道这一段光系咒语的原理是什么吗?”
“另外您在课堂上的表现令我心生钦佩,我想知道在那样一段简单的光系咒语中,您究竟使用了怎样巧妙的技巧呢?”
莉可石化了。
玛德,这就是不解风情的直男吗?浪费她的真情实感。
伊莱是一位极为有礼貌的青年,脑瓜子也确实聪明,阮卿只需要稍加说几句,他就能够游刃有余地将背后隐藏的原理推演出来。
比如——
“噢,或许咒语是什么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颗虔诚的内心。”
她发誓,她虽然实战经验丰富,但真的对理论知识一窍不通。
伊莱一副受益匪浅的神情。
“我懂了,西尔弗小姐,您的意思是,信仰之力作为并不可控的变量,一直以来被我们忽略了其不可替代的作用,作为光明精灵,依靠外界的手端去提升光元素的纯度实际上并不是一条明智的路径……”
阮卿:你们光明精灵都这么擅长脑补吗?
伊莱心情澎湃:“西尔弗小姐,听了您的点拨,我真的是醍醐灌顶。”
阮卿保持微笑:“不谢,你可以叫我阮卿,都是同辈,不必这么客套。”
毕竟都是你自己悟出来的。
阮卿被莉可挽着走出教室的时候,落幕的夕阳已经被一轮新月所取代。
伊莱提出要送她回家,被阮卿婉拒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两个女孩身后。
这是一位绅士应有的礼节。
走出教室的伊莱像是换了一个人。
月光将他的金发照耀成星河般的璀璨,他虽然仍旧是那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伊莱面上的表情掌握得太恰当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反而拒人千里之外,如同光明神神像——
给予人足够的温柔和距离。
在教学楼旁边那丛开着蔷薇花的角落,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英挺青年从树下的阴影中走了过来。
佩德梳在脑后的金发今日罕见地放了下来,显得随意而凌乱。
如果说伊莱是如沐春风般的温和,佩德就像是在黑夜里面潜伏的恶魔,冰封三尺的寒冰。
“小姐。”
佩德欠了欠身:“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他意味不明地瞧了伊莱一眼。
伊莱抿了抿唇,也跟着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位黑龙青年。
噢噢噢噢噢,正宫的宣誓!
莉可很兴奋。
作为当事人的阮卿浑然不觉。
看见佩德,她双眼一亮,举起双手猫儿一样挺直脊梁伸了个懒腰,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
“不想走路了。”
骑黑龙也好开心哒。
毕竟佩德总是这么可靠。
佩德从空间戒指里面拿出一架飞行器放在地上,这个飞行器是一个高约两米的玻璃球,里面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山羊皮。
莉可自觉地钻了进去。
佩德并没有再多看伊莱和莉可这两个无关人员一眼。
对死神来说,他们都是蝼蚁。他带着这个飞行器的原因也无非是因为小姐宁愿和碍眼的蝼蚁手牵着手走路也不会丢下这碍眼的蝼蚁一个人。
高傲的死神绝对不会让除了小姐之外的别人骑自己。
佩德一把将阮卿抱了起来,这是一个轻轻松松的公主抱,少女的体温微热,身段柔软,抱在怀里就像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她在他怀里面又伸了一个懒腰。
然后少女温热手触摸到他脖颈冰凉的肌肤。
因为签订了同享生命的契约,阮卿对佩德有着近乎全部的信任,如同相信手中的决明剑一样。
佩德也默许了这种亲近。
虽然每一次亲近,莫名其妙的电流总是会顺着少女和他接触的每一寸肌肤滋滋地流淌。
这奇怪的感觉。
佩德的表情有些许疑惑。
当然,如果他的手下看到自家老大如此顺从的模样——
可能会惊掉下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