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把那怪物的鳞片拔下来做武器的?!
惊骇无奈之下又是番闪躲,他们立刻转身后背相靠,敌在暗处,他们这样便于防守死角。刚才死去的同伴,本该是他们的最大助力。谁曾想是第一个送了命。
回旋刃与他们纠缠七八回合后,忽的朝远处的山林飞去,河岸边回归寂静,潺潺水声却不断的刺激三人的神经。
内心似有一弦紧绷,终在那沉闷低哑的声音出现后崩断。
“莨······山?莨山国君的内侍。”
航船桅杆的顶端,竟不知何时站着个人,他一身黑衣佩戴面具,身形遮挡半轮银月,晃住应声抬头仰望他的三名内侍的眼。
他们并未穿着莨山国的统一服饰,航船和随行物品里没有任何一件能证明身份,连相貌都做了伪装。那对方怎么会知道。
神秘人显然不想和他们废话,倾身跃下,挥手甩出四把回旋刃,双手上还各持鸳鸯钺,杀气凌厉的逼来。
一对三明明是他们的优势,可当那人插|入他们的三鼎阵型中央后,反倒他们沦为节节败退的劣势。
快。
刃锋数次从锁骨往上擦着喉结刺来,寒光闪过如流星暴芒。
狠。
鸳鸯钺猛虎出柙不存试探周旋之意,招招夺命挟肃杀之气。
吃力围攻的他们还发现一点匪夷所思之处。
这人从不背对他们。若他们有意联手妄图找破绽偷袭,他便见招拆招,凌空跃起。
一对三很快因为这人鸳鸯钺的转旋割挑变成一对二,黑暗中那颗头颅飞出,只听咕咚一声便沉入河中。
因为单手护着盒子,那名为首的内侍难以应付,作战时都被另外两人护着,现在少了一人,逃脱的希望愈发渺茫。
低头看了眼方才匆忙盖上的木盒,一撮白毛被盒盖夹着露出。经过矛盾的挣扎后,他朝另一人打了个手势。
双方会意,同时转身撤退,向空气中撒去药粉。
毒|粉他们吸入会死,对方自然也会,他们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决定的。毒|药猛烈见血封喉,他们已经有了呕血反应,但在那之前他们还要做另一件事——毁了四相。
一人正打开木盒,一人则抽出身上仅有的一张爆符,欲往狗头上贴,打算引|爆炸碎后立刻丢入河中。
药粉形成的雾中,鸳鸯钺与回旋刃同时破风而出,二人双双跪地,两手被削掉落在地,喉间鲜血四溅,如细雨淅沥,凄绝亦艳绝。
木盒并未掉落在地或水里,它被这场厮杀的赢家单手接住,稳稳当当的停在他掌心。他用手扶住盒盖,本想立刻打开,可看甲板上一片狼藉,满是血雾腥气,于是即刻收刀,改为捧着盒子缓步走向岸边。
离去前,他也从腰间香囊里取出粉末,洒出一点后那四具尸体连带鲜血都被腐化,融成黑漆漆的粘|液。
可上了岸,男人却抬脚踌躇不定。在原地搂紧木盒,他愣愣的不知所措,愣是没了刚才作战时的果决森然。
谁都不知道,他等这一天多久了,又多少次幻想过那会是何种情形。此刻,心跳如雷,往日的期待和坚定,竟都变成无法形容的恐惧与怯懦。
喉咙干涩得厉害,他急促的吞咽非但没缓解,还愈发煽动那股燥热。而他终于在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时,一把掀开盒盖。
于是,他毫无防备的看到了只‘死不瞑目’的狗头。
呼吸一滞身体僵硬的男人,大概是和装死的陆柳鎏有同样操|蛋的心情。
他本来只是闲着没事,想吓吓那群强掳良家美男的劫匪的,起步很完美,他夸张的咧嘴式演技外加屏息技巧,骗得那群人真信了。
但整蛊结束语的‘surprisemotherfuck!’他还没来得及喊,劫匪一号就在他面前掉了脑袋,二号三号被碾压打击割了喉,独留他面对这个半路突击的凶残大杀神。
陆柳鎏继续屏息,故意让目光失焦涣散,模糊的视野里他能看见金属质感的贴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竟像他许久未接触的妖魔那般猩红发亮。
那么,这会是月泽国派来的救兵?
在继续装死与否里抉择着,陆柳鎏的鼻子就被捏住了。
捏他的人虽然力气不大,但足以堵住他的气。更何况,鼻子是他敏|感部位,尤其是现在被恶意按压的两侧鼻翼。
陆柳鎏:“······”
算你狠!
收起舌头挪正下巴,两眼回复有神的他决定要好好和这位‘救命恩人’打个招呼。
于是在男人隐藏期待的注视下,毛色雪白眼神灵动的狗头陆柳鎏张嘴。
“汪汪汪汪!嗷呜~~~汪!”
男人:“······”
不满足于在盒子里喊叫,陆柳鎏干脆一装到底,咬着对方来不及收回的手指,使劲糟|蹋人家衣袖,完事后他哈着气,用无辜的狗狗眼注视男人。那纯真无邪的眼神,仿佛无时不刻在告诉对方。
‘我不懂呀’,‘你是谁呀’,‘超开心给你鼓鼓掌好不好呀’。
那之后,男人沉默着先把盒子盖好,十分严实的那种,又在外面裹了三层布,完全隔音。这才踏着露水回到镇中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