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江怀璧若在府中怎会有如此的疏忽。
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江怀检到底在沅州后宅多些,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思尚且太过?单纯。大约也是被陈氏欺负惯了,心一软起来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有些疲惫,却知?道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入眠,便按例仍旧去了书房,刚抬步却又吩咐了一句前堂的小厮,江怀璧若回来便直接叫去书房。
这么晚出去,定然是要事。现如今京城最大的要事,不就是那一件么。她一向有主意,即便听话也仅仅是知?道他话外?之意而?已,若是遇到什么事指不定还是一个人扛着。
书房很静,他连字都?不想写,只一页页反着那些已看?过?数十遍的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想想方才的事,于江怀检到底还是有些失望。但是想想他如今也才十五,底子本就稍差些,各方面不能苛求,可……如怀璧那样的,又有几人?且她的性子也不是全然完美,有些地?方连他也无?可奈何。
何管家已三?次来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画屏也正在审问着。可江耀庭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那小姑娘的故事都?是编的,画屏又能知?道得?了多少。
可他转回来又有些疑惑,今晚风有些大,那人应当正是要利用这一点的,可为?何火还没怎么燃起来便不见了踪影?且按江怀检来说,不过?一个小姑娘,又是如何进的江府?
只觉头有些痛,近来事情太多了。如今吏部?尚书的事正当头,朝中情况也不是太妙,景明帝的意思他明白一些,但牵扯的官员太多,着实不好收场。现如今府里又出现了这样的事,一时?觉得?有些忙不过?来。
他才将?书放下,正准备阖目休息片刻,却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神色略凝。
江怀璧回来时?一路都?显得?有些匆忙,与沈迟交谈太多,一路上脑子都?有些乱。直至推了书房的门才算是将?思绪拉了回来,眸色沉静下来。
一绕过?屏风就看?到江耀庭正好看?着她。
她心里没由来地?就忽然一慌,敛眸一礼轻唤:“父亲。”
江耀庭让她先坐,接着问:“去哪里了?”
江怀璧本也没打算瞒着,老老实实答:“在沈迟那里。”
江耀庭微一凝眉,看?她方才进来时?脚步都?有些不稳,此刻竟还从容。
不由得?心底暗叹,连永嘉侯府也不愿说了,看?的出来对沈迟挺上心,也难得?看?她对外?人上心。
如今只要不参与朝堂那件事,其余随她也行?……
“我与他论了朝中那件事。”
江耀庭:“……”
他神色沉了沉,默然片刻后只道:“沈迟如今态度不明,幸而?无?多少人注意到他。我平时?也未特别关?注过?他,看?不清他现在究竟是想做什么。但以他的智谋,绝对不是站在其中一方上那么简单。”
江怀璧唯一颔首:“正是。他从未有过?偏帮一方的想法,只是还另有图谋。……只是,大约这次不会与江家站在同?一条线上了。”
江耀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情,并未见惊诧,轻声道:“正常。长?宁公主与我江家本来也不可能站在一条线上,他若与你一同?,才是我担心的,到时?于他于你都?是弊大于利。”
他松了口气,顺便嘱咐:“既然他将?观点都?挑明了说,暂时?明面上你同?他还是不要接触太频繁了。明里暗里盯着这件事的人不少,莫要将?你牵扯进来。”
江怀璧应了一声,道:“即便听了他的话,我也未曾要插手。他毕竟也有自己的抱负,我只需尊重便好。”
江耀庭笑了笑,有些惊奇:“我倒是一直未看?得?出他的志向。许是不大注意他罢,与我共事之人,有人求荣华富贵,有人求权利地?位,有人求平易安稳,有人秉持初心……多了去了,如他这般的身份,所求不多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江怀璧明白他的意思。侯府为?景明帝所防范,连带着沈迟也不能出头。若他强出头,景明帝势必会抓住机会打压。且如今又是才入仕,多历练几年,指不定景明帝对他印象能好些。
江耀庭兀自又一哂:“但到底他是沈迟,长?宁公主的儿子不会甘于平庸。他与你说了借此事所谋为?何?”
江怀璧想起来沈迟讲的那个故事,心底还是有些沉重,她含糊不清地?道:“有些事还没做,她也不便与我说。只……他与旁人大为?不同?,日后若同?父亲一起,父亲也可看?得?更清些,我如今也不是完全了解。”
江耀庭只觉自己似乎被绕进去了,球又踢会他这边了,轻一叹只能作罢,如果是沈迟一人意见,现下还真不见得?能翻出来大浪。再者,他又不是什么奸佞之人。
他沉默片刻,将?今晚府中之事告诉她。当提到那少女名为?银铃时?,江怀璧瞬间面色微变。
“你认得?她?”
江怀璧点头:“上次我在阿霁宫中见到过?,本名秦妩,是晋王的女儿,从前的昭宁郡主。不知?道如何从宫中逃出来的,今日是怎么进的江府?”
江耀庭一惊,未料到她竟是这样的身份,此次纵火怕是对江家生了恨意。
他沉吟道:“自宫中出来,这可要费一番功夫,我觉得?应当是不止她一人。画屏我已让人去审了,也不知?道能审出什么来。”
忽然提及画屏,江耀庭花语一顿,忽然转了话题:“我倒是忽然想起一桩趣事来。宋氏归家前曾来找我,说你对画屏有意,并表示只要能绵延子嗣,便能接受画屏为?妾室。”
江怀璧:“……”
她干咳了一声:“大约是画屏去找的她。画屏已经纠缠过?我多次,我也无?奈……将?她手中权力已交给了旁人。此刻宋汀兰进门,画屏便将?心思都?用在了她身上。原本画屏是母亲身边的人,想着若她要走便放归也可。这样执着……再留在府中我觉得?……也不安全,不如父亲直接做主,将?她遣出府,给些银两也行?。”
江耀庭轻笑,问她:“这事你自己做主便可,何必还用我来出面?”
“我想着……我这里便如同?当年宋汀兰一样,我便是当面挑明了说也不管用。倒不如直接借着父亲的威望,让她知?道即便我这里能容得?下,您也容不下,或许也就没那么多心思了……”
江耀庭失笑,这是拿他当挡箭牌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硬着头皮问一下还在的天使们……
你们是在看权谋,还是蹲在坑里等糖
发现只有缝里炸糖的时候才有评论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