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示意那些侍卫先退下,转头又对?那几人交代些东西,几人便都相?继离开。她走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并?不算特别冰。
两人同入房中,他才坐下便看?到?她要去倒水,蹙了蹙眉起身拦住她:“庆王的人已经逼宫,我走的时候连奉天殿都被围起来了。宫里现在一团糟。”
江怀璧心下到?底一沉:“那祖父和父亲……”
沈迟抿了抿唇,将殿中情况描述一遍。“陛下是?有准备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祖父果然?是?知道些事?情的,却一直都不肯对?我讲,”她垂下眼帘,轻一叹气,“陛下有准备也在意料之?内,但我怕他对?祖父动手,或者涉及什么取舍……”
“他对?我这个明摆着的对?手的无动于衷,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去对?付江老太爷?再者,江伯父如今也在殿内,他要是?动手岂不是?连最后一点人心都不顾了?不过你?这次忽然?出宫可?令我太意外了,陛下对?你?这边是?什么意思?”
她将令牌拿出来,将齐固的话复述一遍,接着轻声道:“德胜门现在也没有太大的动静。这边有陛下的亲信,说是?城外有援兵,且足够多,与代王有些联系。”
沈迟轻怔,代王?
“我还以为是?失踪的那三?万人呢。”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那三?万人现如今还不知道剩下多少人。但于现在情况肯定是?极有助益的,正阳门外那些人,还有德胜门外那些人,总能解决一个。然?而现在出城不易,我们在犹豫是?否需要派兵出去援助。”
沈迟望了望窗外,语气沉沉:“现在京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出城风险实在是?太大。且那三?万人至今没有任何音信,也不知身在何处,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救。更不必说外面不仅有庆王的人,还有秦王的人在盯着,一不小心连我们的人都折进去了。阿璧,你?可?知代王有多少兵力?”
“这几日与外界联系不容易,并?不知晓代王具体数目,但是?倾代地所有兵力,可?逾十万。想必至京城不会太少。”
江怀璧默了默,又道:“我才知道,秦琇确是?死了。连秦珩都不知道,下手之?人完全没有线索。”
秦琇是?死是?活其实从一开始都没有太大关系,虽说有遗诏在,但庆王是?不会让他登基的。要么是?个傀儡,要么干脆就?是?个幌子。
“下手之?人没线索也正常……”他静静看?着她,“但阿璧心里应当有人选了吧。”
她竟有些犹豫:“我一开始猜测是?陛下,但后来又觉得不是?。秦琇的尸体漂在护城河上被一老农发现的,而后已草草埋了。秦琇人在城外,但是?杨氏早就?摸到?了江府,那时间也都有些长了。杨氏与秦琇一向在一块的,若以陛下的手段定然?不允许杨氏也苟活于世。”
“或许另有他人罢……”
江怀璧忽然?抬头:“岁岁,是?你?吗?”
沈迟却略一摇头:“不是?我。若是?我,我也不会留杨氏。……现在也不必纠结是?谁了,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他的目光也不躲闪,所有的情绪一览无余,随后又问:“阿璧,你?方才与秦珩交手了么?”
她微微颔首:“是?,但秦珩并?未恋战,几个回合后已独自一人逃走了。”
沈迟凝眉,若是?秦珩逃走了,那林子里还至于那么惨烈的场面?
“你?受伤了?”
江怀璧没瞒他:“轻伤,无妨。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我性命……”
“但你?的目的是?要秦珩性命,他另有要紧事?所以才不和你?浪费时间。情急之?下,他即便再不愿伤你?,也得先将你?甩开再说。你?座下的那匹马都死在了林子里,现在你?还狡辩!”
沈迟轻叹一声,真是?拿她没办法。左右看?了看?发觉周围都安安静静,才略放下心来,起身去将她斗篷解开,里面衣衫果然?染了血迹。
她连忙解释:“大多数都是?其他人的,我也就?伤到?左臂而已,用过药了,你?别担心……”她看?到?他已从袖中拿了金疮药,咬了咬唇,继续道:“秦珩的伤比我的重,若是?与其他人对?打,未必能……唔……”
未说完的话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尽数吞没,他咬牙切齿却又心疼她,只片刻便离了她的唇,气息在她面上盘旋:“你?还敢说……阿璧,你?既然?知道了他暂时不会取你?性命,为何就?非要同他拼命?”
她躲过他的眼神,微微喘息却强自镇定:“我母亲的死是?庆王在背后操控,还有江家许多事?情……我觉不可?能让秦珩有半分?登基的希望。他的命必须是?我的。”
他头一次听她说如此?狠厉的话,也看?得到?她眸中的恨意。看?到?她左臂已经包扎好了,也就?不打算换药,将金疮药又收起来,柔声道:“好。那你?先答应我,在时机成熟前,别再如那一晚一样?拼命了,我们分?明是?有更好的办法的,没必要让你?一个人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江怀璧看?着他将斗篷又系上,只先应了声,心底却是?别的想法。
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两人都知道,宫内情况没有稳下来之?前,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沈迟语气随意:“遗诏上我动了手脚,你?是?知道的吧。”
她点头:“知道。”
“可?你?必定不知道,那遗诏上的玉玺,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