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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1 / 2)


两人表情僵硬了好一会,掌柜脸庞爬上诡异的红色,大口喘气,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她猛地蹿回马车内,把大蒜挂在脖子上,一手拿桃木剑一手捧罗盘,犀利的眼?神打量四周,并煞有其事的压低声音:“这附近......有妖怪!”

一滴冷汗从元宝额头滑落,快速扫了眼?拿着草兔把玩儿完全?在状况外的男孩。

“......应该是你?这东西坏了罢,哪有什么妖怪。”

“非也!”掌柜看着转个不停的罗盘,眼?里有兴奋,“对?方可能还是一个非常强的妖,你?瞧瞧这转得多快!”

她眼?睛四处打量,警惕的仿佛随时有人袭击他们?一般。

元宝觉得女人大抵是着了魔,明明拿木剑的手害怕的一直在抖,可那神情却像是恨不得立马能见到有东西现身。

见劝也没用,她只能默默的将视线移回到路上。

很快掌柜看出了端倪,明明马车一直在跑罗盘上的指针却仍旧动的很快,就像是在跟她说,那东西一直在跟着他们?。

惊疑不定?的目光在面前一大一小?的背影上徘徊,最后定?在少女身上,她颤巍巍咽了咽口水,举起桃木剑在少女背上戳了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可毕竟是有点尖的,元宝被捅的整个人都抖一下,眼?睛微微张大,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你?做什么?”

女人有点心?虚,把木剑收到背后,解释道:“我?怀疑那妖就在我?们?身边,你?看,它一直在转。”

元宝瞥了眼?罗盘,说:“你?一开始拿起它时可有转动?”

掌柜表情怔了一下,细想一番,好像确实没有。

“可......”

元宝嘴快的打断她的疑虑,“定?然是坏了的,你?莫要想太多,路上想这些很不吉利。”

她猜对?了,看似慵懒沉稳的女人其实迷信的很。

掌柜不再说什么,只是满眼?怀疑的打量罗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转起来。

就在她打算回马车里仔细研究一番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种如同被毒物盯上的毛骨悚然。

迟疑片刻,她缓缓转头,对?上了男孩的眼?睛。

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像这样,眼?底浓黑没有光亮,就如同死?物,她的手指控制不住微微颤抖,想移开目光却如何努力都移不开。

她感?觉有东西缠在脖子上,似要将她勒死?一般渐渐收紧。

“哈”她艰难的哈出一口气,这不是幻觉,她发不出声音,想对?少女求救也无能为力。

就在她白眼?翻起,快要断了气的时候,少女突然想起,转头对?男孩说:“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元冬阳眨了眨眼?,眼?睛恢复盈盈亮色,好似方才的阴暗从未存在过,他挨过去,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少女被戳的地方,“姐姐痛不痛?”

“不痛,来,先喝点水。”

两姐弟其乐融融,死?里逃生?的掌柜双手撑在地上喘着粗气,伴随着咳嗽声。

元宝被她的异状吸引了注意,“掌柜你?怎么了?没事罢?”

没事才怪,她差点就死?了!

掌柜缓过气也不能直说,只能随便寻个理由,“喝水呛着了。”

她视线飘忽,落在男孩身上一瞬又躲开,生?怕方才的事再发生?。

直到两日?后他们?才到了城门口,宏伟壮丽的城门上方赫然雕刻着“磬州城”三个大字,气派十?足。

进城后,两人完美诠释了乡巴佬进城的这一说法,东看西瞧,琳琅满目的一切看花了元宝的眼?,她从未见过这般多人,好似转个身都能撞到一般。

掌柜跟在他们?后面,虽然经历过一只脚踩进阎王殿的摧残,但也没有想立刻离开,反而用古怪的神情打量男孩的背影。

那日?之后,她用小?镜子看了脖子,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勒住的感?觉,猜想妖真的有法力?结果?看过后发现,她脖子上的竟是手指印。

他明明未曾动手,且指印也不像是小?孩的。

对?于女人复杂心?思元宝一概不知,她兴致勃勃的牵着男孩的手走到一个摊位上,“瞧,这兔子是彩色的。”

元冬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兔子,软软的“嗯”了一声。

元宝摸了摸困窘的荷包,只能弯腰轻声向?他保证,“等姐姐赚来了钱,再给?你?买好不好?”

男孩目光从瓷彩兔上移到她脸上,小?手捏了捏衣摆,慢吞吞从怀兜里拿出那只草编兔,“冬阳有兔兔,不要那只。”

这般懂事反惹得元宝鼻酸,更坚定?自己要快些找份活儿干,定?不会让他过苦日?子。

临时临急找不到地方住,便只能先去客栈投宿,可一宿的价钱直接将她天真的想法击碎。

全?副身家连一间柴房都不够付。

“你?可以先去我?住的地方住。”一直默不吭声的掌柜突然开口。

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元宝有些犹豫,其一,掌柜神神叨叨的怕她会吓到冬阳。其二是,她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怕以后还不上。

“你?不用想太多,我?宅子很大,就我?自己一人住,多一个少一个我?倒是无所谓。”她瞥了眼?男孩,继续道:“你?阿弟还这般小?,一直在外漂泊,怕是你?受得了他也受不了。”

她就是故意这般说,知晓男孩便是少女软肋。

元宝也确实心?动了,挣扎没多久还是答应,虽然不知道女人目的为何,但能有地方住下确实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好得多。

掌柜的宅子确实很大,从厢房到主堂还要拐两个弯。

安排好住的地方,女人突然回过头,“对?了,到现在都不知你?姓甚名?谁?”

“元宝,你?叫我?阿宝就行。”

“我?叫花红珠,你?以后不用再叫我?掌柜,我?不打算再开客栈。”

花红珠还给?她介绍了个好找活儿的地方,便是她刚刚离开的那家客栈。

出门时女人还让她把男孩留在宅子里,不用到处跑,想起她古灵精怪摆弄八卦桃木剑的模样,元宝还是决定?把人带在身边安心?点。

可不久后她便发现,带个孩子确实不好找活,人一看见她后面跟着个小?豆丁,便觉得她是个干不了活儿的,都不要她。

没办法,只能将男孩送回宅子,她自己出去找。

终于等到机会的花红珠兴奋的跑回房间里头,茶案上放着黄符鸡血以及各种各样的除妖器物,这些都是她从书里学来的。

做足准备后,花红珠找到正在后院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的男孩,拿符的手背在身后,慢慢一点一点挪过去。

几?乎在靠近的一瞬间她倏地把符贴在男孩背上,然后屏住呼吸观察。

男孩顿了顿,扭头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疑惑。

花红珠表情僵住,嘴角抽搐了下,“我?便是想来问问,你?、你?要不要吃米糕?”

男孩没有说话,转头回去,似乎对?现在做的事情格外认真。

这让花红珠不禁好奇,想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便小?心?靠近了两步,低头,除了在男孩脚边走动的蚂蚁她再看不到其它。

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见符没有效果?花红珠重新回到房里头,誓要找到能消灭这妖物的法子。

...

另一边,没有带孩子的元宝很快找到了一份活儿,这里是磬州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凡是进出的都是在磬州城里有有头有脸的富商权贵。

不过这些都与元宝无关,她如今满脑子都是挣钱挣钱,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态度一度打动了店掌柜,于是准许她踏上二楼。

二楼多是单独的雅间,虽说人比一楼难伺候些,却是出手最大方,她能拿到手的月钱也就越多。

她刚把菜端到雅间门口,抬手正想敲门,却无意听见里面传来的谈话声。

断断续续中听到最多的便是顾这个字,这个字元宝不陌生?,在这家客栈干了几?天活儿,听到最多的便是有关于顾家。

除了知道顾家是磬州城最大的富商,其他的她没注意听。

见里面人还在交谈,元宝不确定?该不该敲门,她往后退一步想等会再进去,哪曾想与饭菜放一起的酒杯因为她的动作倒下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很快,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灰青色衣裳的中年男子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你?是何人,为何在这偷听?”

元宝不紧不慢地把酒杯放好,坦然说:“没有偷听,我?见客官不太方便,便想在外头等等再给?你?们?送进去。”

中年男子似乎不太信,目光由上到下的打量她。

“阿满,让她进来罢。”雅间内传来平缓温润的男音。

被叫做阿满的男子这才让来,元宝端着饭菜进去,眼?观鼻鼻观心?,一点没有乱瞧,放好饭菜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看似很好脾气的男子叫住了她,“把脸转过来。”

做什么?她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元宝有些郁闷的转过身。

气质高雅的华衣男子上下打量她,最后目光停在她脸上,似想起什么,他眸里划过一抹异光,“你?,姓甚名?谁?父母可健在?”

元宝有点懵,怎这城里的男子这般不知矜持吗?第一次见面就问女人家境背景。

站在一旁的阿满也是诧异,主君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黄毛丫头?

华衣男子看上去很有耐心?,她不说他便也不催,那架势似乎是一定?要听她说出来才罢休。

大抵是有钱人家的不良嗜好罢,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叫元宝。”

华衣男子端茶杯的手微颤了下,目光定?在她脸上片刻,微微垂下眼?眸,“出去罢。”

刚出到门口男子又叫住了她,元宝觉得已经耽误太多活儿没干了,不知道掌柜会不会说她。

华衣男子给?了阿满一个眼?神,阿满会意,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了她,元宝还没有拿过那么大一块银锭,整个人都有些飘忽,直到下了楼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大贵人!

收了一大锭银子元宝心?情好极,收工后没有急着回宅子,而是到当初刚进城时路过的摊子买下了那个瓷彩兔,还买了一匹布以及两双鞋,一双给?男孩的一双给?自己的。

冬阳现在脚下穿的那双还是刚开始见面时送他的那双,早已经旧得分不出它原来的颜色。

她这双就更不用说了,鞋底都快磨破,整日?跟赤脚踩地方没甚区别。

买完东西后,元宝高高兴兴踩着夕阳往宅子赶。

人还没到宅子远远就瞧见坐在大门前石梯上发呆的男孩,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乖巧,洗得微微发白的衣裳在夕阳下镀上一层绛红的光晕。

在元宝看到他的时候男孩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紧抿的小?嘴立刻扬起绚烂的笑容,跑下石梯,衣裳和发丝被微风吹动,如同世间最美好的倩影,满心?依赖的栽进少女怀里。

元宝轻笑,蹲下身把东西放到地上,抬手温柔的帮他整理有些许凌乱的头发,“不是让你?不要坐在外面等吗?”

男孩红润的小?嘴微撅,纤长的眼?睫微微低垂,声音像糕点一样又甜又糯,“姐姐好晚才回来,冬阳想跟着姐姐,可以帮姐姐的忙。”

这样的话他每日?都会提一下,哪怕被元宝拒绝过几?次他仍坚持,那种渴望的心?情她根本理解不了。

只当他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才那么黏她。

元宝拿起放在地上的布匹,轻声哄说:“你?看,姐姐买了匹布,可以给?你?做新衣裳。”然后又从怀兜里拿出那瓷彩兔,放在他手上,“看看,喜不喜欢?”

男孩没有和往常一样表现出欢喜,依旧小?小?声的重复:“冬阳可以帮姐姐忙......”

她不知道这孩子哪来那么大的执念,可她真带不了他,客栈那样的地方人来人往,多的都是一些女子相约饮酒,吵吵闹闹,哪儿适合他一个未及笄的男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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