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体的痛苦已经难以抑制殷缱绻快活的心:
她的丹田,可以容纳灵气了!
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这样的意念,支撑良久的羸弱身体再也撑不住难以比拟的摧残,她晕过去之前,恍若看到在沉重雨幕中一抹翩跹的红色裙角。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终于缓缓的闭上。
瓢泼大雨落下之前,白骨而成的油纸伞堪堪悬在少女身上,抵挡住了汹涌而下的雨幕。
……
殷缱绻陷入到一个虚无的梦境中。
梦境天光里,满是银色的丝线,将整个世界交织成了纯粹而又极致的敞阔空间。人走在这样的空间里,只觉着天地大的不像话,而她如此的渺小,卑微。
她不知道从哪里而来,却知道往何处而去——待她意识到要往何处去的那一刹那,殷缱绻心头一惊,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睛。
身下是绵软的锦被,她坐起身来,环视周围,这是七苦阁没错……谁将她送回来的呢?
天色放晴,院子里地砖湿漉漉的,依稀还能看出昨夜的暴雨。
若非有人将她抱回来,她大概要在雨中冲刷一夜了……
——奇怪,她为什么要用“抱”字?
想到昏倒前事业里的红裙,她心想,不会是红莲吧?
视线一转,便看到立在墙角的白骨油纸伞,伞把上悬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柱子,在日光下灼灼闪耀。
白骨伞下面的雨渍尚未褪去,她若有所思。
所以……她的衣衫谁给换的,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
……
九枚银针将殷缱绻的丹田破坏殆尽,她急需大量的灵气修复丹田。
殷缱绻坐在大树上,托着下巴思考: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的灵气呢?
要不然……做个大的?
……
天水宗学堂。
为期一年的修真学堂正在进行最后一期的学习,每年宗门都会开设修真学堂,然而却不是每年都能选送到圣庙中去。
今年的学堂已然结束,圣庙那边才传来消息,新一年的入学弟子才能有进入圣庙的机会,可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全宗门中唯有阮雨蝶例外,只因她受到主座掌门岳玄光教导,只需圣庙给了机会,便可直接入读那年的修真学堂。
在学堂里整理课业的弟子们窃窃私语,都在说起这件事情,说起来不免后悔:若是能正巧赶上下一期学堂,岂不是有机会去圣庙书院了?
“害,别想了,每个宗门只有三个名额,雨蝶师妹定然要占据一个,你确定你能脱颖而出,占据仅剩的两个名额?”
“咋滴,看不起我?”
前面的人在争执,后面站着的一些新弟子亦是窃窃私语。
新弟子们大都勤学好思,宗门为了给弟子们方便,在不要紧的课程上会改成公开课,激励新弟子以及外门弟子奋进,这一期学堂即将结业,最后的课程便都是公开课。
准备报名下一期修真学堂的弟子们来个七七八八,都是来蹭课的。
“还有一周便能入学堂了,到时候可就跟雨蝶师妹是同期了……真是有幸!”
“嘿嘿,我也要拿到名额,跟雨蝶师妹一同前往仙都!”
“你想得美!”
吴真人轻咳一声,“好了,即将结课了,还有什么可拌嘴的?修行大道上处处是机遇,抓住这个机遇便会损失那个机遇,错过这个机遇也许还有别的机遇在等你,哪儿能说一定是肯定的呢?看只看是否能抓住当下,你们还是看不透啊!”
几十名弟子肃然,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
吴真人欣慰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天水宗长久如此,门派必兴啊!
恰在这时,门外轻咳一声,一道清冽的嗓音道:“都别争了,争来争去白忙活。”
众人:“……”
谁啊?吴真人刚教训完弟子,这么骄傲,砸场子呢?
话音未落,粉裙少女雄赳赳气昂昂的迈过门槛,直直向着众人来了。
“殷缱绻?”
有人站起身来,嗤笑道:“你又来捣乱?这次来学堂闹事了?”
“谁不知道你丹田有损,整个天水宗都能去仙都,唯独你去不了。”
“是啊,我看殷缱绻这辈子都别想去仙都,还想要名额,可笑!”
殷缱绻脸上笑意温柔,温柔中泛着冷意。
她缓缓环视一圈,几乎将每个人的面容都记在严重。
她的面容是温柔的,口中却猖狂无比:“大殿之内,在座的各位都太贪心,你们不配!”
“去仙都的名额,只有我才配!”
她微微扬头,说出来极度羞耻的台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系统:叮咚!完成大额灵气任务:奋斗的热血宣言——莫欺少年穷!】
粉裙少女的眸光坚定,落下掷地有声的尾音:
“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