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燕国盛都忽然响起惊雷。
小郡主睡前吃多了葡萄半夜被尿尿憋醒。
她睁开眼说道:“嬷嬷我想尿尿。”
没人回应她。
她又在自己的小床上赖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她只得自己爬起来。
小郡主是个很有羞耻心的小长辈她从两岁就不尿床了她决定自己去尿尿。
可外面电闪雷鸣的她又有点害怕。
“伯伯伯伯。”
她坐在小小蚊帐里叫了两声依旧是没人理她。
真的真的要憋不住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努力憋住自己的小尿尿跐溜爬下床光着小脚丫在地上走:“张公公……”
寝殿内的人仿佛全都跑出去了被闪电照得忽明忽暗的大殿中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小小的身子呆愣地站在地板上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小布偶。
忽然一道穿着龙袍的身影自门口走了进来。
他逆着月光被乍然出现的闪电照得阴森森的。
小郡主对小小的她而言高大巍峨的伯伯吓得一个哆嗦。
……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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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一场雷雨清晨时分气温凉爽了不少。
小净空并没有正式入住国公府只是偶尔过来蹭一蹭昨夜他就没来。
姑婆与顾琰照例在各自房中睡懒觉顾小顺与鲁师父早早地起来练习木工了顾小顺天赋惊人鲁师父已不满足于教导他简单的工匠手艺更多的是开始慢慢教他各类机关术。
院子里有信得过的下人不必南师娘做饭她一大早出门采药去了。
国公爷过来与顾娇、顾小顺、鲁师父吃了早饭。
近日不断有人找国公府的下人打听消息还有不明人士偷偷在国公府的门口监视徘徊应该是慕如心那边走漏了风声引起了韩家人的警惕。
郑管事早有准备一边让底下的人收韩家人的银子一边给韩家人放假消息。
“国公爷养了几个戏子……成天咿咿呀呀地在后宅里唱。”
“我看呐咱们国公爷怕是要晚节不保。”
安国公对此一无所知。
全是郑管事的见机行事反正安国公说了能糊弄韩家就好至于怎么糊弄你自由发挥。
吃过早饭安国公如往常那样送顾娇去门口当然了仍旧是顾娇推着他的轮椅。
顾娇搬进国公府后他复健的力度加大手臂与身体的灵活度都有了极大提高以前只有手腕能够抬起来如今整条胳膊都能微微抬起了。
双腿也有了一点力气虽无法站立但却能在坐或躺的情况下微微摆晃。
另外他的声带也终于可以发出一点声音尽管只有一个音节可已是天大的进步。
父女二人来到门口。
顾娇抓过黑风王背上的缰绳对安国公道:“义父我去军营了。”
安国公:“啊。”
好。
路上保重。
顾娇翻身上马刚要驰骋而去却见一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过来。
国公府的几名侍卫赶忙警惕地挡在顾娇与安国公身前。
“是……是我……”
那人累到失声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张公公?”顾娇看清了他的模样忙翻身下马来到他面前蹲下身来问他“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张德全蓬头垢面衣衫凌乱鞋子都跑丢了一只。
他的力气早已所剩无几是凭着一股执念死死地抓住了顾娇的手腕:“萧大人……快……快转告……三公主……和长孙殿下……陛下他……出事了……”
昨夜国君入冷宫见韩贵妃事关轩辕皇后的秘密张德全不敢多听识趣地守在院子外。
他并不清楚二人谈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国君进去太久了以他对国君的了解国君对韩贵妃没什么感情问完话了就该出来了呀。
搞什么?
他心里嘀咕着弱弱地朝里头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救了他一条老命!
他看见一个黑袍男子从天而降一掌打晕了国君。
他绝不是那种主子死了他便临阵脱逃的人可明知自己不是对手还冲上去陪葬那不是忠心是有病。
他拔腿就跑!
许是天不亡他附近恰巧有巡逻的大内高手大内高手察觉到了高手的内力波动施展轻功去冷宫一探究竟双方大概是纠缠在了一起这才给了他逃脱升天的机会。
他本打算逃回国君的寝殿调派高手却惊愕地发现所有殿内的高手都被杀了。
他大胆猜测正是国君去冷宫见韩贵妃的时候有人潜进来杀了他们。
而杀完之后那人去冷宫向韩贵妃复命又打晕了国君。
他一辈子没走过好运独独今晚两次与阎王爷擦肩而过。
他明白皇宫已经不安全连夜逃出宫去。
他之所以没去国师殿是担心如果韩贵妃发觉他不在了一定会猜到他是去找国师殿三公主与皇长孙了。
他又想到萧大人搬来了国公府于是决定过来碰碰运气。
他说完那句话便晕了过去郑管事一脸懵逼:“哎张公公你倒是说清楚陛下是出了什么事啊!”
顾娇沉默不语。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郑管事问顾娇道:“少爷他怎么办?”
顾娇给他把了脉说道:“他没大碍只是累晕了先把人抬进府我去一趟国师殿。”
“啊。”安国公开了口。
顾娇回头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在扶手上写道:“我去比较好你正常去军营就当没见过张公公有事我会让人联系你。”
顾娇想了想:“也好。”
郑管事赶忙让人将晕过去的张公公抬进了府并再三对侍卫们耳提面命:“今日的事谁都不许传出去!”
“是!”侍卫们应下。
安国公去了一趟国师殿秘密将萧珩带上了自己的马车。
萧珩抵达安国公府的枫院时张德全已被南师娘用针扎醒萧珩去厢房见了他。
隔壁顾承风的屋子里坐着姑婆与老祭酒以及偷听墙角顾承风、顾琰。
南师娘在院子里晒药晒着晒着靠近了那间厢房的窗户。
鲁师父在做弓弩也是做着做着便来到了窗户边。
夫妻俩对视一眼:“……”
张德全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不忘加上自己的想法:“……奴才当时便觉着不妥呀可陛下的性子长孙殿下想必也明白事关轩辕皇后陛下是不可能不去的。”
这就是马后炮了。
他当时哪里料到韩氏会如此大胆竟在皇宫里谋害一国之君?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萧珩问。
“奴才没敢偷听……就……”张德全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几个字他们说得挺大声奴才就给听见了韩氏说‘臣妾也不想走到这一步陛下是你逼臣妾的!’”
萧珩顿了顿问道:“还有吗?”
张德全抓耳挠腮:“还有……还有陛下说‘是你?’‘朕要杀了你!’再往后就没了。”
听起来像是国君与韩氏发生了争执。
“姑婆怎么看?”萧珩去了隔壁。
庄太后抱着蜜饯罐子鼻子一哼道:“爱而不得因妒生恨。”
又是一个静太妃但比静太妃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