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八岁那年唯一照顾自己的奶奶也去世了她孤零零地坐在满是泥泞的屋檐下被磅礴的大雨浇成落汤鸡。
她瑟瑟发抖以为自己要冻死在这里随后一双锃亮的黑色军靴踩着泥泞朝她走了过来。
雨太大了她仰起头想看看他的模样却被淋得根本睁不开眼。
只记得自己低下头来时一只冷白修长、仿佛没有丝毫温度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手。
“你、你是谁?”
“king。以后叫我教父。”
十六岁的少年嗓音低润深沉冷静又冷血。
顾娇沉思之际萧珩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与她相关的另一个男人的消息。
“你很在意他。”
他说。
是笃定的语气。
“嗯。”顾娇没有避讳地点了点头认真地说“如果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如果不是教父将他捡回去她早已冻死在了那场大雨里。
她的一身本事全是教父教的。
但是有关教父的记忆她突然有些不太确定。
从前她没有这样的感觉具体从哪一刻开始她也说不清总之是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娘子。”萧珩淡定开口“我吃醋了。”哄不好的那种。
“嗯?”顾娇愣愣地看向他“为什么?”
萧大醋王面无表情地坦白道:“你都没这么在意过我。”
顾娇:“……”
……
月黑风高。
一辆马车行驶在宽阔的官道上。
“你个小磨人精非得去找你爹吗?”
车厢内信阳公主抱着怀中的小家伙一脸幽怨地问。
这个时辰别的孩子早睡了她的乖女儿却仍睁大一双宝石般的眸子没有丝毫睡意。
“让马车调头。”信阳公主吩咐玉瑾。
玉瑾对车夫下令。
马车刚一调头怀中的安静小依依拽紧拳头哇哇地哭了起来!
信阳公主气得跺脚。
马车最终还是停在了军营附近。
这个时辰文官们早下值了武将们略晚道路两旁停靠了不少马车信阳公主特地选了个不扎眼的位置一时间倒是无人察觉异样。
小依依乖乖地窝在娘亲怀中等爹。
终于宣平侯出来了。
“是侯爷!”玉瑾从后窗帘子的缝隙望了望“好像身边还有一个人?是……钱将军?”
钱将军是朝中武将本是老侯爷的部下近日被调来了京城的西大营。
“先等等。”信阳公主说。
她不想让人发现她来找萧戟了。
二人谈笑风生地说了不少话钱将军忽然提了一嘴要请宣平侯去软香阁听曲。
软香阁是京城著名的烟花之所与仙乐居齐名的青楼里头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美。
“最近软香阁来了不少美人在下斗胆请侯爷去听听小曲。”钱将军笑容满面地说。
玉瑾不动声色地看向自家公主信阳公主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她低声道:“公主。”
信阳公主笃定地说道:“他不会答应的他还要回去哄依依。”
然后宣平侯就上了钱将军的马车。
二人离开后玉瑾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回府!”信阳公主冷声说。
“不、不跟去看看吗?”玉瑾小声问。
信阳公主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好看的?他要去逛青楼我难不成还要去阻止他?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和我没关系!”
小依依约莫是感受到了母上大人的杀气居然乖乖地一动不动没哭着要找爹。
半个时辰后。
信阳公主的马车停在了软香阁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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