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惊呼声传来的地方分明还有一丝高手的气息,顾娇捂住瑞王妃的嘴后,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瑞王妃睁大眸子点点头。 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仁寿宫与坤宁宫之间的一条小道,四周景观很好,遮蔽物多,利于隐蔽身形,也是正是这个缘故,才让对方选择了这里。 顾娇暂时不清楚对方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若是现在拉着瑞王妃离开,不论走那一头都会被假山后的人看见。 顾娇索性拉着瑞王妃轻轻地绕到了身后的一棵大树后。 瑞王妃拿起顾娇的手,在用指尖在她手心写道:“我们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吗?” 顾娇摇头,在她手心写道:“有个高手。”顿了顿,又道,“他没杀气。” 换言之,他不是想杀那个女人。 瑞王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假山就在这棵大树的正对面,约莫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二人齐齐屏住了气息。 以顾娇的能耐是能很好隐匿自己气息的,瑞王妃暂且做不到,她只能尽量放缓呼吸,但大概是那名女子的呼吸太紧张急促了,倒是把瑞王妃的压住了,没叫那个高手察觉。 假山后的谈话声依稀传来。 “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把春莹怎么了?” 听到这个名字,瑞王妃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几下。 顾娇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她拿起顾娇的手,在她手心写道:“春莹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官。” 顾娇挑眉,所以那个说话的女人是—— 女人与高手都压低了音量,听起来与平日里说话的声音不大一样,因此单从音色上来讲很难辨认究竟是不是她心里猜测的那个对象。 不过不着急,反正一会儿他俩是要从假山后面出来的。 谈话声还在继续。 “只是点了她的睡穴而已,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 顾娇:唔,她也想学。 把相公点睡穴,然后这样那样。 高手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女子:“我看是你疯了,这里是皇宫!青天白日……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愠怒了。 高手冷笑了一声:“谁让你总躲着我,我唯有出此下策了。” “你别过来!” 女子厉喝。 假山后传来几步急促的脚步声,应当是女子在躲避高手而踉跄后退。 可惜也退不了多远,顾娇听见她的后背撞上了假山。 高手似是妥协了:“好,我不过来,你别伤到你自己。” 女子冷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高手玩味儿一笑:“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 “瞧把你吓的,放心,我今天不想做什么,我来只是告诉你……” 后面一句话顾娇与瑞王妃就没听清了,高手似乎是贴着女子的耳朵说的。 随即假山后便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瑞王妃目瞪口呆地眨眨眼,这是打了一耳光? 顾娇点头,听着像是。 那一耳光过后,假山后便再无谈话声传来,应当是高手离开了,女子的气喘声还在。 顾娇与瑞王妃谁也没离开,二人都想看看假山后的女人是谁。 二人巴巴儿地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假山后的女人出来了。 瑞王妃定睛一看,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是她呀? 顾娇一早猜到了,因此没太大反应。 就在此时,被瑞王妃撇在御花园的小丫鬟太久不见瑞王妃回去,忍不住朝这边找来了。 “王妃!王妃你在这里呀!” 瑞王妃这下是想藏都藏不住了,她硬着头皮从大树后走出来。 顾娇也迈步走了出来。 “王妃。”小丫鬟冲瑞王妃行了一礼,她前几次没见过顾娇,也就没与顾娇见礼,但她一眼看见了假山后走出来的女人,忙躬身福下去,“太子妃!” 瑞王妃嘴角一抽,这真是好尴尬呀…… 瑞王妃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偷听了太子妃的墙角,她清了清嗓子,皮笑肉不笑地对温琳琅说道:“太子妃也是去给母后请安的吗?我刚从母后宫里出来,半路碰上了顾大夫,正想邀请顾大夫去御花园坐坐,顺便帮我把把平安脉,看我肚子里怀的是男胎还是女胎。” 这话直戳太子妃的心窝子。 太子妃与太子成亲快两年了,太子专宠她一人,可惜她肚子里连个泡都没鼓一个,萧皇后都快急死了。 太子妃深深地看了瑞王妃与顾娇一眼,不知是不是被瑞王妃的话刺激到了,她没问别的,只是淡淡说道:“我也正要去母妃请安,既然瑞王妃已经去过了,那我便不叫上你一起了。” 她说着,忽然看向顾娇,“顾大夫倒是比瑞王妃更像皇宫的人了。” 瑞王妃是皇室儿媳,奈何瑞王已及冠成亲,分出府单过,瑞王妃自然不能再住在宫里。 顾娇却是来去自如,想住就住。 顾娇漫不经心地说道:“没办法,有人宠。” 太子妃:“……” 顾娇没与瑞王妃没与太子妃“寒暄”太久,二人一道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瑞王妃回头看了看远远跟在身后的下人,小声道:“你说……那个男人会是谁啊?” 顾娇古怪地看着她:“这话该我问你吧?” 咱俩谁是皇室的儿媳?真当她来皇宫多走几趟就比她更了解皇宫的人口了? 瑞王妃想了想,说道:“如今还住在宫里的皇子只有穆昭仪的四皇子与淑妃的五皇子,小六小七都还小,肯定不是他俩。” 顾娇问道:“为什么一定是皇子?” “难道是陛下!!!”瑞王妃吓坏了! 顾娇:“……”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 不可能是陛下,陛下不会武功,再者,太子妃与那个男人的关系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二人在御花园别过,瑞王妃回了瑞王妃,顾娇去了一趟仁寿宫,把姑爷爷亲手酿的蜜饯给了姑婆,并且特别隆重地宣布她每天都能多吃一颗了。 却说另一边,萧六郎结束了在给补考官员们一整日的讲学,今天主要讲的是律法。 作为六部直属官员,居然连昭国律令都背不全,想想真是一件可悲的事。 既是官员的可悲,也是朝廷的可悲。 贡院的马车将萧六郎送回翰林院。 路过那间饼铺时,萧六郎想到昨夜软掉失去口感的梅干菜饼,又想到顾娇脸上失望的小表情,他心念一动,让马车在这里停下了。 萧六郎道:“你回贡院,翰林院就在前面了。” “是。” 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卖饼的摊子就摆在门口。 萧六郎走过去,对独自在摊子前忙碌的老板娘道:“我要十个梅干菜饼。” 老板娘道:“只剩最后一个了。” “那就……” “我要一个梅干菜饼。” 萧六郎的话几乎与另一道声音同时响起。 那是一个突然出现在萧六郎身侧的女客人,老板娘看看萧六郎,又看看女客人,问道:“最后一个了,你俩到底谁买?” “我买。”萧六郎坚定地说。 他没去看那个女客人,女客人却好奇地看了看他。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她手中的钱袋啪的掉在了地上! 萧六郎终于朝她看了一眼,也正是这一眼,萧六郎给老板娘递铜钱的手臂僵住了。 “你是……”玉瑾一把抓住萧六郎的胳膊!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萧六郎移开目光,将铜板放在桌上,拿了饼子就走。 玉瑾脸色一变:“你等等!” “哎!这位大人!你给多了!”老板娘举着两个铜板冲萧六郎吆喝。 萧六郎拄着拐杖,快速地走进了一旁的巷子。 玉瑾追过去时他已躲进了另一间铺子。 玉瑾在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萧六郎的身影,最终带着失望与失落离开。 萧六郎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没被发现。 他从成衣铺子的小隔间后走了出来,不知是不是方才躲玉瑾时走太快,完好的左脚也扭了一下,他一个不稳朝前跌去。 恰巧对面的一位客人挑选完布料转身朝这边走来。 萧六郎猝不及防地撞到了她的肩膀,狼狈地跌在地上,手里的拐杖也摔了出去。 小丫鬟惊呼:“公主!您怎么样了?” 信阳公主淡淡摆手:“无碍。” 她看向似乎是被自己绊倒在地的翰林官,目光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问道,“这位大人,你没事吧?” ------题外话------ 今天是双倍的最后一天了,大家还有月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