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丢下你。”他无奈地笑了笑,“等一下我还会过来的。”
“可是我要你现在就陪着我。”慕糖说。
她故意任性,就是想看看他能包容的底线在哪里。
卫晞看上去有些为难:“有重要的客人……”
“是什么人?”慕糖把头靠在他的手臂上,试探,“我没有他重要么?”
“……”
卫晞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瞧着她好一会儿。
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好吧……我陪着你。”
慕糖悄悄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她得寸进尺:“我还想听你唱歌。”
“……我不会唱歌。”
“你昨天晚上还说你不会游泳来着。”她冷笑,“可我看你在水里游得,比鱼还自在。”
“……唱歌是真的不会。”卫晞诚恳地说,“我唱了,万一你的病加重了怎么办?”
“怎么会呢。”慕糖晃了晃他的胳膊,“唱嘛,说不定你一唱,我的病就好了。”
她撒娇通常很难让人拒绝。
卫晞不肯唱歌,但耐不住她娇美惹人的样子,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商量道:“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慕糖不想听故事。
本来想听唱歌只是随口一说,可他死活不答应,反倒叫她心里痒痒的,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我不听故事。”
“我给你讲我父母的故事。”卫晞说,“你不想听么?”
慕糖一怔,权衡了一下,最后遗憾地放弃了唱歌的选项。
获得他的秘密更加重要。
这男人着实狡猾,他似乎很懂她想要什么,该拿什么跟她谈判。
慕糖在卫晞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听他慢慢讲他父母的事情。
“父亲比母亲大了二十多岁,他在我母亲很小的时候收养了她,让她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卫晞漫不经心地讲着,“然后,当我母亲二十岁的时候,他强行占有了她。”
“父亲他很爱母亲,他似乎愿意付出他的一切……除了妻子的名分。”他继续说,“我母亲没有很高的身份,又是他名义上的养女,他不可能娶她,这样有违伦理,一旦事情暴露出来,将对他的政治形象非常不利。”
“所以你父亲就一直困着她?”慕糖问。
“他没有困着她,甚至还给了她很大的自由。”卫晞说,“因为我母亲一直装得很乖顺,她不哭不闹,不要求名分,只是温柔地顺从着父亲的一切安排。”
“直到生下我,父亲完全放松了警惕后,有一天,她忽然就消失了。”
“她逃走了,这应该是预谋了很久的结果。”卫晞说,“父亲到现在都没有把她带回来。”
“你父亲还爱着她?”
“一直爱着。”卫晞说,“他没有过别的女人。”
“这也叫爱?”慕糖哼了一声,“说得好听——不过是占有欲罢了。”
她虽然不懂爱是什么,但对占有欲非常了解。
有些人根本没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他们只知道如何去占有,把一个人当成一个物件,困在身边。
卫晞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你是对的。”
“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逃的。”慕糖笑道,“说不定逃跑之前,还会想办法杀了这男人……我得让他知道,我不是他能强行留下的人。”
“我想也是。”卫晞微微一笑,“你这样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更不会被人强行拴住。”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神色却有些异样。
“那后来怎么样了?”慕糖追问。
“没有后来了。”卫晞说,“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你说谎。”慕糖从他怀里抬起头,“你曾经说过,你的母亲没有死,而且你知道她是谁,她在哪里。”
卫晞点头:“确实,但那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不爱她也不恨她,她会不会回来,会不会和父亲重归于好……这些事情我都不太在意。”
慕糖望着他柔和却淡漠的表情:“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在意么?”
“当然有。”卫晞淡声道,“可是在意也没有用……有些东西,我就算留得了一时,也留不住一辈子。”
慕糖感觉他的手搂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他又恢复了往常一贯的沉静从容,只是漆黑的眼眸里,却始终压抑着某种情绪,幽幽沉沉的,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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