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林嘉禾早起,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总觉得家里少了些什么一样,仔细想了一下,儿子还没起床。
“乐乐,宝贝,起床了。”林嘉禾敲了敲儿子的房门,拧开把手进去,看见柯乐还在床上躺着。
“宝贝,你今天不上学了吗?”林嘉禾过去,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被子,又绕过床去拉开窗帘,等屋子里亮起来,她才发现柯乐脸红红的。
林嘉禾过来摸摸儿子额头,挺烫的,她又去楼下医药箱里拿出电子温度计,抵着柯乐额头摁了一下。
三十九度。
林嘉禾有些发愁,她还是把柯乐叫了起来。
“嗯……我是不是迟到了……”柯乐迷迷糊糊地睁眼,摸向床头的闹钟。
“宝宝,你发烧了,三十九度,”林嘉禾说着,摇了摇手里的退烧冲剂,“妈妈给你冲药,你喝完了裹着被子发发汗就好了。”
“嗯……”柯乐躺回去,乖乖地把被子拉起来。
喝了药,柯乐就闭着眼睛躺着,林嘉禾穿戴齐整,说让他安心休息,学校那里已经请过假了,柯乐点点头。
“妈妈先去上班了,一会找个人来照看你,”林嘉禾又过来亲了柯乐脸颊一下,“小可怜,好好睡一觉吧。”
靳秋池被柯乐拉黑之后,看着手机就心烦,谁的电话微信都不想接、不想回,他值了个夜班,刚交了班准备回家补觉的时候,林院长就风风火火地进了他们科室。
“秋池!”林嘉禾从医办室没找到靳秋池,就去了休息室,也不管里面人在干嘛,直接推门进去。
靳秋池整理着衬衫的动作顿在那里,有些受惊地看向推门进来的林嘉禾。
“阿、阿姨,”靳秋池把眼镜戴上,“出什么事了吗?”
“你今天是不是下夜班?”林嘉禾急道,“是这样,乐乐早上发烧了,三十九度,我给他喝了退烧药了,但是他现在一个人在家呢......”
“我这就过去。”靳秋池立马道。
“那好,辛苦你了啊,”林嘉禾拍拍胸口,喘了口气,“把乐乐交给你我就放心了,他肯定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但愿吧,靳秋池叹了口气,送走了林嘉禾,又和接班的医生说了两句,从医院离开。
柯乐家特别安静,靳秋池敲了两下柯乐房间的门,里面没什么反应,他就直接进去了,柯乐喝了药又睡过去了,这时候脸已经不那么红了。
靳秋池过来探了探柯乐额头,看着他脑门上浸出的汗,又往下摸了摸他的脖子的温度。
柯乐睡梦见感觉有很凉的东西摸自己的脖子,他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歪过头去,睡眼惺忪间看身边的人好像靳秋池。
他不想看见靳秋池。
于是,柯乐从被子里把手伸出来,狠狠地推在靳秋池下巴上。
靳秋池被打的猝不及防,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柯乐已经把胳膊缩了回去,歪歪头又睡着了。
靳秋池被气笑了,没想到柯乐发着烧警惕性都这么高。他确认柯乐睡着了之后才又走过去,把被子盖好。
那天之后他一直想和柯乐好好谈谈的,奈何自己医院事情实在太多,学校那边导师也一天到晚的有事找他,从五一到现在他也没腾出空来。
这次好不容易逮到空,柯乐还发烧了。
发烧了好,发烧了老实啊。靳秋池想着,从厨房储物柜中翻出绿豆,洗净泡上。
柯乐再醒过来是饿醒的,从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没进过食了,肚子里空荡荡的,饿的有些恶心。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是挺热的,虽然看东西还是晕晕的,架不住太饿了。
他顺着房子里一股清香味走到楼梯口,刚要叫妈妈,才看见在楼下厨房里的那个人是靳秋池。
周遭的事物都是歪歪斜斜的,只有靳秋池特别清晰。
他还记得那一次,他喝多了,第二天起来看到的也是靳秋池在厨房忙碌。
他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心动的了,只知道后来和靳秋池每一秒钟的相处都让他觉得靳秋池就得是他的。
可他从来不知道靳秋池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如果真的只是哥哥弟弟那样的。
柯乐把头抵在冰凉的围栏处,低低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起来了?”靳秋池在抽油烟机和切菜的嘈杂声音中,分辨出一声又低又细的叹息,他走出厨房,看见二楼楼梯上,柯乐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脚趾踏在围栏那。
“……你为什么在这?”柯乐哑着嗓子问道。
“你发烧了,林阿姨找我来照顾你……”
“你自己想来吗?”柯乐居高临下地问道。
“从一开始补课,到带我出去玩陪我过生日,到让我中午去你家午休,”柯乐嗓子发涩,他艰难道:“这些事你都是因为我妈妈的拜托才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