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校门口。
校门已经关了，值班室大爷看还有学生出来，开了个小门。
几辆车停在附近，沈延随意瞥了眼，视线却突然停在一辆黑色轿车上。
路灯太暗，许让没察觉到沈延逐渐冷下来的眼神，还以为那辆车是来接他的，嘱咐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刚刚谢谢你。”
沈延顿了下，才恢复平时冷酷狂拽的模样，“这么小的事情有什么好谢的？”
燕家的车就停在老地方，许让挥挥手：“明天见。”
沈延双手插兜，“快走吧。”
哎，新来的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还挺可爱。
许让很快就上了车。
等车开走后，沈延的目光在刚才那辆黑色轿车上流转了一圈，才迈着长腿朝另一条街走去。
*
沈家。
诺大的客厅，长餐桌旁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爷子，即使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皱纹，也挡不住眼睛里的精气神。
“爷爷，不是说了，我回来晚的话别等我吃饭，自己先吃吗？”沈延打着呵欠，见沈植还在看报，“不带老花镜看得见吗？”
沈植这才丢下报纸，怒骂：“臭小子，你爷爷还没老到这种程度！”
“是是。”沈延边笑边给他夹菜，“息怒息怒。”
沈植这才动筷子，“这不是怕你小子晚上偷懒不吃饭吗？今天怎么弄这么晚？”
沈延心思还在刚才在校门口的那辆车，敷衍道：“写作业呢。”
“放屁。”沈植对自己孙子的性格了如指掌，“就你那破成绩，但凡写过作业都不会考成这样！”
沈延：“……”
他哪有这么差？
沈植盯着他的脸，片刻，一副看透真相的模样：“谈恋爱了？”
沈延：“？”
这是怎么知道的？
不对，他才没跟那个新来的谈恋爱！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沈延耳根子通红，阴阳怪气：“谁谈恋爱了。”
沈植心想，还真谈恋爱了？
他盯了沈延一会儿，没再说话，两人低头开始吃饭。
沈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过了会儿，沈延突然开口：“不过最近……有人追我。”
沈植愣了下。
他孙子长成这样，加上沈家的背景雄厚，有人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奇怪的是居然能从沈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于是心中一动，难道孙子要开窍了？
反正成绩也没救了，不如拱棵白菜回来，沈植生怕自己孙媳妇儿跑了，小心翼翼试探道：“跟你一个学校的？”
沈延故作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样：“应该是吧。”
“长什么样？”
这个问题让沈延愣了下，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许让的长相。仔细回忆起来，对方脸很小，皮肤白，眼睛漆黑漂亮，一笑起来，眉眼都弯弯的。
沈延心跳开始加速，之前怎么没意识到，新来的长这么好看！
但他是不会在爷爷面前承认的。
云淡风轻道：“还行吧。”
沈植：孙子说还行，那就是好看！
见爷爷不继续问下去，沈延以为他不满意，难道是刚刚那句“还行”出了问题？
糟糕，万一爷爷不喜欢许让可怎么办？
许让这么喜欢他，一定会难过的。
沈延咳了声，反客为主：“干嘛问人家好不好看？长相哪有人品重要？”
沈植在一旁，瞳孔都震惊到收缩一圈。
他孙子！居然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有戏啊！
沈延继续道：“再说了，好看又怎么样？反正都没我好看。”
“……”
沈植眼皮抽了下。
这股自恋的劲儿，也不知道遗传的谁？他只知道长相确实是从他这里遗传的。
*
许让回家后，才知道许纵已经来过了。
燕老爷子坐在沙发里，神清气爽地跟他说自己是如何把许家那几口子怼回去的。
根本不需要出面，几个臭鸡蛋就够了。
许让想象着许纵头顶鸡蛋壳满身狼狈的模样，这人好面子，又有轻微洁癖，估计被气得够呛。
“放心，过段时间等律师整理好材料，就去许家把你妈妈的牌位和骨灰拿回来！”
许让点头。
燕敏短暂的青春都给了这个出轨的男人，太不值得了。
现在终于可以远离他了。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说完许家的事了，燕时开始关心孙子，“有没有在新班级交到朋友？”
许让怔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