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赫”发出“嗬嗬”的笑声,谢年手中的火把就像是开了声控装置一样应声而灭。
黑暗席卷上来叫人窒息,他将插在“克莱赫”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再次想要插进去,却扑了个空。
谢年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从窗户缝里透出来的微弱的夜光并不足以让他判断出“克莱赫”的位置。
他难得地升起了些无力的感觉,手上被握着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骨头发出“咯噔”的声音,明明对方已经不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是如何能够继续伤到他。
就在谢年迅速头脑风暴着制敌之道时,小屋的门终于被一脚踹开。月光照了进来,一个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克莱赫”的手被直接切了下来,他本以为胜券在握根本没怎么防备,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
谢年因被他紧握而造成的痛感也消失了大半,他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脚把这个恶心人的东西踹在了墙上。
怪物在碰到墙的瞬间灰飞烟灭,谢年意识到问题解决,低声道了句谢:“谢谢。”
克莱赫依旧躲在黑暗里,好半天后才道:“不用。”
谢年站起身来,去捡地上的火把,克莱赫却抢先一步将其拿了过去:“别。”
“怎么了?”谢年蹙了蹙眉。
“没怎么……”克莱赫似乎是深吸了口气,从角落中走了出来点亮了火把。谢年注意到他的脖子上似乎青筋都爆了出来,袖子也被扯得很长,遮住了整个手腕。
“你还好吧?”谢年打量了一眼便礼貌地收回了视线。
克莱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低下头:“抱歉。”
谢年想起他之前说过会带自己全身而退的话,弯了弯嘴角:“别太放在心上,你已经来得很及时了。”
怪物的技能千奇百怪,他们就是想要防备也没办法全部挡下。想必这也不是小屋主人的全部实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前离开了。
克莱赫一声不吭地握住了谢年的手,确认他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后,才松了口气:“真的抱歉。”
谢年隐约觉得有些别扭,刚巧此时旁边的窗户发出了哐啷一声巨响打断了屋内奇怪的氛围,他迅速撇开脸:“温芝音呢?”
“我在这儿!”他二人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声响:“这个屋子后面有个地窖,里面似乎有人!”
谢年和克莱赫对视一眼,来不及探究小屋里到底还有什么玄机便一起走了过去。
门口的女仆还在撕扯着自己的身体,不过一会儿事件又分裂出了几个零件。克莱赫似乎是在气头上,动作非常暴躁将她再次钉在了地上。
站在地窖不远处,谢年闭眼听了一下,迅速判断道:“里面的是里德。”
“会不会是陷阱?”温芝音只听到声音没辨认出人的身份,直到听他提起,才意识到这和里德很像。她肉眼可见的激动,但还是克制着自己冷静发问。
“不会。”谢年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听他的声音,比平时要更加中性一些。”
温芝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如果是陷阱,理应让我们听得越清楚越好,这个声音却雌雄莫辩,如果不是你耳朵灵敏,确实认不出来是谁。”
她想着,又问:“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镇长和女仆为何一直诱骗我们进入地窖呢?”
“也许地窖进去就出不来了。”谢年缓缓出声,提出了个可能的猜测。
地上的女仆再一次蹒跚着爬起,准确说不是她爬了起来,而是她的肢体各自爬了起来。
她这个时候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腿上还穿着黑色的长袜,脚上是朴素款式的黑鞋。
“也是个男的。”谢年叹道。
“是被阉掉了吗?变态。”温芝音骂了一句:“里德不会也……”
谢年摇摇头:“不能确定,有这个可能。”
玩个游戏还要体验变太监,谢年默默给里德点蜡,如果感受是真实的,那他相信在那一瞬间里德一定宁愿去死。
“那我们之前看到画上的那些女人……”温芝音越想越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是男人的话,这个镇长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啊?其他队员不会都已经……”
“不清楚。”谢年没在聊天上浪费时间,一边弓下腰一边道:“走,我们先打开地窖。具体的情况问了里德就清楚了。”
温芝音撸起袖子,弯下腰准备动手。
然而,她刚掏出剑,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响。她以为是有新的变数,握着剑转过身。
“克莱赫,不用打了!”谢年一眼瞧出了状况,连忙道。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了克莱赫的破坏力有多强,刚刚在画师小屋里也许克莱赫也遇上了另一个“谢年”,但是却轻松地解决掉了。
克莱赫听到了谢年的呼唤,迅速收了攻击的动作。他走回谢年身边,就像是个门神一样盯着前方。而在他不远处,菲尔德一脸深意地笑着。
在大家都因为惊讶而短暂安静之际,菲尔德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信步走了过来,比起有些狼狈的谢年三人看起来就像是在自己家的后院里遛弯。
“来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