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葛弋又狐疑起来,“师姐方才也说了师兄纵着我,转眼又道是爱之深责之切……怎么好似都是师姐说了算。”
因为师姐是知道原剧情的金手指啊傻崽崽。
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却听见南葛弋又开了口。
“若说师兄纵着谁……似乎应当是师姐吧。”
“哎?”
“师姐入门第九年,试图冲破封山大阵下山,行不得法,被阵法反弹伤了元气,师兄瞒着师尊将你偷偷带去后山冷泉疗伤,为了将师姐救回,师兄耗光了灵力自己都险些过去了。”
“师姐入门第十七年,半夜在书阁睡着烧了大半绝版书籍,你被师尊责罚闭关禁足三年期间,师兄跑遍全莽山将那些典籍借来,一字一句亲手誊写给补上了。”
“师姐入门第二十五年,修炼翻山诀时误将师尊圈的妖兽窫窳放了出来,我在旁边帮不上忙,可是亲眼见到师兄替师姐挡了妖兽好几爪,现如今肩上还有伤疤。”
“…………”
燕妙妙:……有这么些事吗?
燕妙妙听了南葛弋的话,琢磨琢磨倒是觉出了点味来。
崽崽将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一则肯定是因为在意大师兄,二则……难不成是吃了她的飞醋?
她眉头紧蹙起来,暗道不好。
她这么多年来的暗地引导和助攻,可不能毁在自己身上啊!再说她真的已经很低调了,怎么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引起这两人的醋意?连吃个饭都避着人的她可就差给自己整隐形了。
这个年头,助攻真是不好当,一不小心就两面不是人。
难!
燕妙妙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装着事,倒也没注意屋子里先她一步方才消隐的气息。
到了夜深之时,燕妙妙为了这事愁得睡不着觉。
原书里这个时间,温敛和南葛弋两人还都处于情感萌芽的阶段,虽然相互看重照应,但都不曾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
若是在这种微妙的暧昧时期,因为自己的原因叫两人绝了相亲相爱的念头,她就是浸一百次猪笼也不够。
不过这事总而言之,还是都怪自己。
怪自己太宠溺南葛弋,让温敛误会;也怪自己总麻烦温敛,让南葛弋误会。
唉,还是自己太菜了。
在榻上翻滚了半宿,燕妙妙终究还是睡不着,便想着去院子里站站。
*
隔壁璇玑院。
温敛独自站在院中,望着这天幕之中一轮孤月。
这三日间,他一直在燕妙妙榻前守着,按理来说应当是疲惫不堪。可却不知是因为今日被妙妙逼着小憩了片刻,还是因为在阿弋房中听到的那些话,他闭上眼,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三日前,见到她在自己身前倒下之时,他向来沉稳的心绪便一乱。
自妙妙入门起,他欣赏她聪颖勤奋、机灵乖顺,待她便要好些。可他分明能看出,她的心中向来只有阿弋。
为了阿弋,她独自修炼却又夜夜为阿弋补课;为了阿弋,她数年来总变着花样为阿弋做人间吃食;为了阿弋,她一身孤勇同魔修席爻以命相搏。
而自己,在她眼中不过是师兄。
数十年来,眼见得他二人感情愈发亲厚、行事愈发默契,自己如何也插不进二人之间半寸。
阿弋挨罚受伤时,从来只同妙妙哭诉;而妙妙心绪不宁时,从来也只有阿弋能将她逗笑。
温敛啊温敛,你在一旁看了数年、等了数年、念了数年,到头来也不过只能趁她神志不清时守在她身边罢了。
思绪纷杂翻涌之中,温敛连隔壁院子迅速闪过一片纱裙也未曾察觉。
——直到半晌之后,肩上忽然被披上了一件暖融融的袍子。
他回过头,正对上眼神闪烁、神态瑟缩的南葛弋。
“阿弋?”
“师、师兄,”南葛弋咽了咽口水,将备好的台词颇不自然地脱出口来,“夜露深重,师兄可不能光着寝衣站在外边……”
见到南葛弋显然未说完,温敛并没开口,只是望见自家师弟陡然涨红的脸颊和破釜沉舟的神态,觉得奇怪得很。
南葛弋咬了咬牙,按照师姐交待的话,硬着头皮接了下去。
“……若、若是师兄着凉,阿……阿弋……阿弋会心……心……心……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