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冯玉贞,人人皆翘首以盼——冯玉贞自己则仍旧称病。她娘不过是个妾室,就算进宫也是大夫人进来,想到那位笑里藏刀的嫡母会如何拿她说事,冯玉贞便烦恼不已,宁可不见。
不然,明日她尿裤子的消息恐怕就传遍整个京城了。
冯在山虽怪女儿人前出丑,可毕竟是他生的,加之最近冯玉贞在皇帝跟前颇为得脸,冯在山就觉得她还有点用处,自然不甘心就此舍弃,因此好说歹说劝住夫人,让她别进宫去揭庶女的短。
冯玉贞就这样郁郁不乐的过着腊八节,连粥也不肯喝——她恨不得从此都不要小解。
和她一样不快的还有李蜜。她一人承包了整个暖房里的鲜花,还亲自熬了好几桶热乎乎香喷喷的腊八粥,可却没人向她道半句谢,竟好像她天生是个干苦力的。
就连母亲的到来也让她提不起兴致。
李夫人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心疼之语,可看见女儿的刹那,那句“你瘦了”愣是说不出来——李蜜看起来非但不瘦,比在家时还胖了不少。
难道宫里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李夫人试探问道:“你进宫快一年了,也没往家中寄半封信,你爹牵挂得不得了,到底怎么回事?”
夫妻俩都指望女儿出人头地——李蜜有空间的事并没瞒着二老,她一手的好厨艺就是在空间练出来的。
李夫人一开始也有些害怕,怀疑女儿是妖怪变的,可见那空间妙处多多,就觉得送她进宫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俗话说得好,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女儿有这个天然的法宝,还怕在宫中不受重视么?
李蜜无精打采道:“别提了,陛下哪看得上这点雕虫小技。”
她做的美味佳肴大半都便宜了夏桐——也不知这人的胃口怎的那样好,还只吃不胖,她都怀疑对方的胃是个橡皮袋做的。
李夫人皱眉,“这夏家女儿在闺中没听说多么出色,怎的就能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别是使了什么妖术吧?”
李蜜恹恹搅着粥桶,“谁知道。”
柔福宫中,王静怡如愿见到自家婶娘,比见了亲娘还高兴——之前听说皇帝准许腊八节与亲人团聚,她就担心是那对抠抠搜搜的父母过来要钱。
还好不是。
她婶子叹道:“你娘本打算过来的,是我哄她,说宫中太监个个狗眼看人低,又见钱眼看,不经过层层盘剥休想脱身,她被我吓住,这才打了退堂鼓。”
王静怡感激道:“您做得很好。”
虽说有幸在宁寿宫侍奉,蒋太后偶尔也会给她些赏赐,可太后宫里都是些活久了的老油子,王静怡要奉承她们,让她们帮忙在太后跟前说些好话,少不得拿银钱来打点。
她自己都攒不了多少,又哪里有余钱来填补娘家?
婶子听她说得可怜,不禁咦道:“这么说,你还没承宠?”
王静怡垂头,“先前晋封也是太后看我可怜的缘故,还沾了夏婕妤的光。”
夏桐都连着晋封两次了。婶子不可思议,“你不是有灵泉在手么?怎的她怀上了,你腹中却没个消息?”
她自己的独生子便是借侄女灵泉怀上的,按说很有成效才是,怎会让别人占了先呢?
王静怡想起先前干的蠢事便懊恼不已,早知道皇帝根本没喝那些安神茶,她就该趁早倒掉,结果却让夏桐拣了便宜。
眼看着对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王静怡心中有如火烧。可她能有什么办法,哪怕夏桐不能侍寝,皇帝依旧留在她寝宫,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听到这里,婶子也无计可施,“那你打算怎么办?”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王静怡道,“等她生完孩子坐起月子,到时候说不定会有转机。”
坐月子的时候不宜侍寝不说,连洗澡吹风都得避讳,到时候一身黏乎乎臭烘烘的,她就不信皇帝还敢靠近。
只要伺机得到侍寝的机会,再加以灵泉辅助,她就不信生不下一个平安健康的孩子——无论皇子还是公主,她都终身有靠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