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伶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她吃惊地微张开嘴,看着迟越,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那?几个字在她脑海打转。待尤伶彻底消化掉迟越的意思,她的脸颊,慢慢地热了起来,同时心里?又觉得难以置信。
她刚刚,有没有听错?
他说,他对她……一见钟情?
迟越看出了她眼底的迷惑。
“我原本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你……”他低语。
一开始他用的方法太糟糕了,那?是一个错误。
他应该用更温和?的方式,慢慢靠近她,攻破她的心房。
可他实?在太想要她。在看到她被人下药的那?一天,他差点压不住心底的暴戾,把那?个人渣给杀了。
去他的慢慢靠近,去他的忍耐,所有隐忍的想法都在看到她哭的瞬间化成了灰。
他迫不及待把她圈进自己?的私人领地。容不得旁人觊觎。
“可你说[愿意]……我没有办法拒绝。”男人的语气很轻,那?里?面?深沉汹涌的贪欲却浓烈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是他盼了好多年的人儿,即将唾手可得,让他怎么拒绝?
就算是这么一个并不美好的开始,他还是无法抗拒。
哪怕是要把曾站在光芒万丈的云端上的她拖下深渊,他仍然想占有,甚至想要亵渎。
让她从此只能在他掌心中绽放。
尤伶耳尖轻颤,听着男人像是诉说什么的话,心脏好像被语言圈成的网紧紧抓住了一样,颤栗不已?。
迟越用手指摩挲着尤伶的脸蛋,而?后逐渐往下移,缓缓地捏起那?只小巧光滑的下巴。
尤伶的视线毫无防备地撞入迟越深沉的黑眸之?中。
耳朵听到他低声?轻喃:“我太想要你了。”
男人嘴角轻扬,脸上的轮廓线条随着笑意而?柔和?下来,黑沉的眼眸深处却又充斥着强烈的势在必得。
那?是他第一次,在尤伶面?前坦然地泄露出,他对她的深沉渴望。
他用那?么直白又赤.裸的语言,抹去她心底曾有过的种种不安。
“所以,从来没有别人。”
“只有你。”
尤伶以前不知道?,原来几句话就可以让自己?仿佛天堂地狱都走过一趟。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年多的男人,有一日居然跟她说,六年前他对她一见钟情。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人只是她一个。
他想要她。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
尤伶被迟越拥入怀中,心里?又是高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情复杂得很。
高兴之?余,她觉得自己?真?是傻瓜,也觉得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好坏。居然现在才告诉她真?相,白白让她吃了那?么久的醋。
还是吃自己?的醋!
他第一次抱她那?天,也在她情热之?时说了“只有她”。可她当时心有愧疚,精神也高度紧张,根本没有想过他并不是一时兴起的甜言蜜语,而?是说真?的。
根本没有别人。曾让她那?么嫉妒,他那?么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
这一年以来,尤伶充满了愧疚,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在明知道?他心有所属的情况,还和?他纠缠在一起,每天都被沉甸甸的罪恶感淹没。
这个人,实?在太坏了。
尤伶回想着以往,委屈得好想咬他一口,可平日矜持惯了的良好家教?,又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举止。
最终她只热着眼眶,闷不吭声?地把脸埋进男人的肩膀,将又要不争气地掉下来的眼泪挡住,不让他看见。
不过迟越很敏锐,几乎一下子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顿了顿,抬起尤伶埋在肩膀的脸,看她眼眶全红,仍然哭得无声?无息。
他的坦白没有让这个女人觉得有多欣喜若狂,更多的是她如释重负,终于可以放下心里?的愧疚。
他不敢想象,当年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跟以为心有所属的他说出那?句“我愿意”。
一抹疼痛滑过他的眼底,迟越闭了闭眼,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对不起。”
尤伶摇着头?,抿着唇想忍住,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落下。
仿佛借由这一场,要把这一年的挣扎,委屈,通通宣泄出来。
“是我不好,别哭了……”
迟越的话音几近叹息,他捧着尤伶的脸,不再是用指腹抹去,而?是用唇逐一吻去她汹涌滚下的泪珠。
尤伶眼皮轻颤,承受来自男人满腔倾泻而?出的怜惜。
便是这样的温柔,让她一直深陷,走不出来。
很多人都说这个人的坏话,说这个人不好。可尤伶知道?他很好。
好到她不想跟别人说,他到底有多好,只想一个人独占。
不知道?过去多久,尤伶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