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薛世泽气冲冲地从净室出去,没好气地瞪着外头的顾兆。
顾兆端着一碗热汤药,无辜地眨了眨眼。
怎么的呢?
他一个伤残人士,亲自端了汤药过来,伺候这位祖宗爷,还伺候出毛病来了?
“你可真是医者父母心啊,这样的药你也端?不怕半夜女鬼敲你房门么?”薛世泽一肚子火气,也不知道是怒的,还是憋的,反正就是不痛快。
五脏六腑都不好受,快炸了窝了。
“不是?五殿下,咱们两掰扯掰扯。”顾兆挺着肚子,一副极其委屈的架势,他还是不是薛世泽的小可爱伴读了?
“我好心好意给你端药,你这么对我,你还有良心吗?”顾兆将汤药啪叽放书案上,“见色忘义,过河拆桥也不是这么着的吧?”
顾兆端来的是给薛世泽的药,薛世泽那么不管不顾地抱孟芷冉上来,身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他伤得真不轻,禁不住这么作。
薛世泽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轻轻咂了一下舌,是了,他的汤药是一直熬着的,孟芷冉的汤药怕是这会儿还没泡好呢,更别提熬了。
薛世泽觉着,他要是跟顾兆在这儿掰扯,得掰扯的露了馅,因而仰脖喝了药,迈着傲娇的步伐,推着顾兆就往外头去,欲盖弥彰地说了句:“咱们外头说去,在这说晦气。”
顾兆嘴角抽了抽,离了那书房三丈远,才道:“我说真的,五殿下,您这样的,怕是命里无子。”
就这张嘴,就甭想娶上媳妇,没媳妇哪儿来的孩子。
薛世泽却把这话给听岔了:“她的病,那么严重?”
顾兆:“……”
哦,冲着这份深情和专情,许老天爷还能给他留一线机会。
“问你话呢。”薛世泽又踹了顾兆的轮椅一脚,要不是顾兆早有准备,压住了轱辘,怕是能从三层楼梯滚下去。
“没见过求人帮忙,这么问话的,我听着新鲜,再多听两句。”顾兆仰着自己三层下巴颏,仰视薛世泽道。
薛世泽倚着栏杆,不跟他计较,想了想道:“你师傅如今还在京城么?”
“我师傅?”顾兆一时没反应过来,薛世泽说的是谁。
顾兆是薛世泽的伴读,两人打小亲近,什么师傅都是在一块的,唯独医术这个事,薛世泽实在是坐不住,背不住那么多药名,没跟顾兆一起。
但起先顾兆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背住了一些医理而已,后来……
顾兆伤了身体,连腿都断了,为着自救,又深入地学了一些,正经地拜了师傅。
“你找他?”顾兆不可思议地看向薛世泽,“你银子连扔着玩都嫌多了么?你嫌多,不然你给我两摞银票?”
不怪顾兆奇怪,他这个师傅是出了名的贪财,自称是活貔貅在世,一只羊从门口过,别人最多薅个羊毛,他能把羊薅的秃噜皮。
当年要不是薛世泽塞了一座钱庄给他,他不至于收顾兆为徒,也因为他这贪财,能填的起他这个无底洞的人不多,是以顾兆是他唯一的徒弟。
顾兆跟他学了七年,如今已然是个神医了,可想而知那位一绝大师的本事。
“你就说他在没在京城吧。”薛世泽没好气地说道:“瞧她疼成那样,要是每个月都这么来一回,她还活不活了?”
顾兆:“……”
“不是,殿下,你可能不知道,大多数女人有这宫寒的毛病,我诊孟姑娘的脉象,她应该是自己服用着药呢,这么不间断地用,有个两年怎么也好利落了。”顾兆认真劝这位财神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