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你有所不知,许良娣着实可怜,前天刚被太子妃娘娘因为早上请安晚了为由罚跪了一整天,昨日就因为良娣娘娘画了一副梅花图…”
“画了一副梅花图如何?”林素然着急的问道。
那小丫头不敢说,另一个丫头胆子稍微大一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李公子你可切莫不要告诉旁人,太子妃娘娘说陛下现在重病在身,而良娣娘娘竟然画红梅,有违孝道,就命人用了拶刑…”
拶刑!
林素然自然是听说过这种刑罚的,所谓拶刑准确来说就是夹手指,这许卿卿琴棋书画皆是一绝,若是被用了拶刑,那还得了?
“那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林素然的声音更加急切了一些。
她刚就听出许卿卿的声音有些虚弱,昨日既然都已经用刑,为何今日还会跪在院中?
“许良娣被用了刑之后,太子妃娘娘便命人送去不少脏衣给她,命她今日之前必须浣洗干净,许良娣的手指都受伤了,还如何浣洗衣服,所以就又被太子妃罚在院中跪着了。”
那小丫头一边说也是一边叹气。
太子妃跋扈嚣张,对下人只有苛责,倒是许良娣为人谦和有礼,即便是对下人也是如此,因此这太子府中的下人大多数都是喜欢甚至是同情许卿卿的。
只可惜,就算再喜欢和同情,大家也不敢替她出头,谁让太子妃娘娘的娘家厉害呢。
吕青颜又是太子妃,搞不好以后还是皇后,谁敢得罪?
“太子妃娘娘为何要如此这般?”林素然咬着牙,心情复杂。
这些惩罚明摆着都是无妄之灾,许卿卿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尤其是画红梅还能跟孝道扯上关系,才真是搞笑。
就算是当日大婚萧凌昱宿在了许卿卿那里,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置人于死地吧。
她那一双手可是用来抚琴画画的,若是现在不好好的治疗,十有八九是要废了的。
“还能为什么,就是嫉妒呗。”那小丫头快人快语脱口而出。
刚说完,就被另一个小丫头捂住了嘴巴。
可那小丫头却完全不在意一般,“这有何说不得的,太子府人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大婚这么长时间了,一次都没有宿在太子妃那里,大多数都在许良娣处,就算得了空也是到王良娣那里。”
林素然一脸吃惊,她只知道大婚当日去了许卿卿那里,殊不知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一次都没有去吕青颜处。
这又是为何?
就算因为嫁妆的事情迁怒吕青颜,可是太子毕竟还在仰仗吕家,如何会做到如此的地步。
现在岂止是在给吕青颜难堪,简直活生生的就是羞辱。
林素然现在才算知道为什么吕青颜会下这么狠的手,十有八九她是认为,是许卿卿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勾引了萧凌昱。
而且这也是一种赤露露的警告,就算她许卿卿得宠又如何,这府中的太子妃永远也只能是她。
“那太子殿下呢,他也不管吗?”林素然又问道。
“太子殿下若是不管还到好些,或许许良娣也就是受些苦,过几天就没事了,可是偏偏上一次太子知道许良娣被罚抄经书的时候,竟然当众亲自给良娣揉手,结果太子妃娘娘就又……”
说道这里,小丫头也不好说了。
到这里,林素然就更是奇怪了,若是太子真的心疼许卿卿,惩罚吕青颜即可,如何会用这样的办法,这不是明显会激怒吕青颜吗?
太子萧凌昱看起来也不像是头脑简单之日,为何做出的事情却会是这样。
还是说……
他就是故意的?
太子府的事情复杂的很,不是林素然现在随便就能揣测的。
只是……可怜了许卿卿,要受这番折磨。
“李公子,奴婢奉劝您一句,可千万别去招惹许良娣,之前有丫头替她说了句话,竟然就被太子妃娘娘活生生给打死了。”
那小丫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突然连她也害怕起来,因为背后议论主子乃是死罪。
而她刚刚也的确说的太多了。
于是两个小丫头连忙欠身跟林素然告辞,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只留下林素然站在这里,她实在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而就在这时,清脆的耳光声在林素然的耳旁响起。
“啪!”
林素然再向院子里面看去,只见许卿卿捂着脸,几乎倒在地上。
而吕青颜依旧在那里咒骂道,“许卿卿,你不过就是一个良娣罢了,说的好听一点是侧妃,不好听就是妾室,你有什么资格违背本太子妃的命令!”
许卿卿脸上全都是泪痕,刚她挨的这一下着实不轻,可她还是连忙爬起来,只是跪在地上说道。
她见过许卿卿两次,也算是有些了解,她的确是难得的性情和婉的才女,因此看见她受到这般苦楚,林素然恨不得冲出去。
只是她还是忍住了,现在冲出去,救不了许卿卿不说,甚至还有可能给她带来无妄之灾。
因为吕青颜恨她甚至还在许卿卿之上。
若让吕青颜知道,许卿卿和她走得近,那么只怕是真的要遭殃。
“欢喜打小就跟着臣妾了,还请太子妃娘娘高抬贵手……所有的责罚,臣妾全部承担……”
有了上次被打死的那个丫头的前车之鉴,许卿卿是真的害怕。
她已经是处处忍让了,可是结果却依旧是如此。
她更是不知一次的劝过萧凌昱到吕青颜的房中,可是每一次相劝的结果就是第二日太子依旧过来。
“既然许良娣这么说,正好府中人手不足,那么昨日的衣服就添上一倍好了,洗不干净,洗不完,就再多上一倍。”
吕青颜冷笑一声,然后抬起头来看向这里的所有人,“若是被本太子妃发现有人帮忙,立刻杖毙!”
说完,她一甩衣袖迈着大步走了。
只留下许卿卿和那个叫做欢喜的丫头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