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映澄心口?微微一窒,眼睛突然有些酸胀。她取下右耳上霓虹蓝色的耳环,轻声问:“为?什么送我这个?”
江樾陷入回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掉了一只耳钉。”
她很快就想了起来,那是谢沅送给她的礼物,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戴着。
他?以拳抵唇,笑起来有些腼腆。
“我后来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同款。有位手工设计师说,那上边的图案是蓝色蒲公英。”
童映澄扯了下嘴角,“那是阿沅在山里旅游时买的,当?地小孩做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什么蓝色蒲公英,这不是瞎讲嘛,她估计连那枚耳钉的制作者都?不一定知道这么个东西。
江樾眼皮颤了下,漆黑的眼有些落寞。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所以,这耳环也?是蒲公英咯?”
他?点了点头,“……嗯。”
有人说,蓝色蒲公英的花语是“无论怎样,我都?会?一直爱你”。
童映澄低下头,手心的霓虹蓝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有些晃眼,让人想起湛蓝天空下一汪浅蓝的湖水。
半晌,她仰头看他?,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不知怎么,江樾的耳垂又?红透了。童映澄有些不解,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害羞的男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做了那些事,她还会?以为?,江樾依然是那个被她一句荤话就逗得面红耳赤的纯情少年。
这样一想,童映澄突然就有种冲动,想撕开他?所有的面具,真真正正把他?看得清楚。
她掀起眼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从这个角度,男人锋利的下颌角、流畅分明的肩颈线条被她尽收眼底,那微凸的喉结上下起伏,带着撩人而不自?知的欲。
再往上,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垂落在下眼睑处,乌黑的瞳仁浸了水一般,流光溢彩。
江樾似乎格外钟爱白色,他?穿这类白T恤时总有种蓬勃清冽的少年感,尤其当?他?眼神放松,瞳眸清澈懵懂,会?让人情不自?禁想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他?穿一身黑的时候,又?有种凛冽、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抛开家世不提,光是这张脸,就足够让无数女孩前?赴后继了。
童映澄承认,在过去许多个不经意的瞬间,她也?曾被江樾的美色迷惑过。
她越是盯着他?,江樾的耳朵就红得越厉害。最后,他?忍无可忍,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他?顿了下,嗓音含着压抑的沙哑:“会?受不了……”
童映澄正要?问为?什么,下一秒视线往下一扫,才看清他?身体上的变化。
她无语凝噎,拿开了他?的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江樾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耳根发烫,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他?哑着嗓子:“我说了的,你那样看我,我真的忍不住。”
童映澄:“……”
她往后退了两步,江樾眸光有些受伤。
“姐姐不愿意的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这承诺让童映澄心里舒服了点,她忍不住又?往那个地方?瞟了一眼,语气迟疑:“你很难受吗……”
江樾低垂着眼,鸦黑的长睫轻轻颤动,闻言摇了摇头,“过一会?……就好了。”
只是看他?这模样,似乎是真的很不好受,冷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潮,耳根处几乎能滴出血来,就连呼吸声也?变得急促许多。
童映澄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终于也?有些不忍了。她假意打了个呵欠,下起逐客令:“我想睡觉了,你走吧。”
江樾乖乖起身,偏头看了她一眼,“半夜会?冷,别踢被子。”
她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她妈一样爱操心。
江樾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关上门离开。
童映澄总觉得,他?那个眼神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委屈巴巴的,全身上下都?写着“让我留下来吧”。
她冷冷哼了一声,想起刚刚江樾走的时候还是把门给锁了,一瞬间就不同情他?了。
她真的不知道,江樾打算把她困在这多久。
*
隔天早上,童映澄是被吸尘器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日?光打在眼皮上,有些微热的灼痛感。没有手机,她无法得知具体的时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这会?至少已经过了上午十?点钟。
江樾没出现,她百无聊赖,打开电脑玩了会?不用联网的单机小游戏。
网线被拔了,她想刷会?新闻都?没办法。
童映澄托着下巴苦恼地想着,也?不知道谢沅和杨宁宁谁的脑袋更灵光些,能快点带人来解救自?己。
再在这儿继续带下去,她觉得自?己就得发疯了。先不说无故旷工会?影响她的年终奖,明天就是童心苒放假的日?子,对方?回家见?不到她一定也?会?着急。
正想着母亲,童映澄突然听到走廊上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