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之前对于沈清寒主动发现她的“小心机”有所期待,但绝不是在这种场景之下。
好在赵隼拎着这二傻子的后颈撤了,安瑜才躲过他的死亡凝视。
然而躲过了万朝,躲不过沈清寒。
这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道,“其实,早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你了。”
两人心思千回百转的,都是聪明人,安瑜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两人身上味道一样,说明用的是同一款洗衣液,然而她早上出现时,并没有拿着他的衣服,所以她身上的衣服是在家里洗的,而他的衣服是在学校洗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安瑜给他拿衣服的时候特地把自己的衣服换掉了;第二个,安瑜家里用的洗衣液和学校用的洗衣液是一样的。
安瑜心知肚明,自己家里用的洗衣液和她在学校的确实不一样,这个太容易被拆穿。
于是她面不改色道:“哦,今早走的太急,衣摆不小心沾上了脏东西,所以我换了。”
沈清寒瞥她一眼,道,“没有要你解释的意思。”
安瑜点头,“我也不是在解释,就是告诉你上午发生的事情。”
沈清寒勾着嘴唇,看着前方不说话了。
安瑜不知怎么的,想到昨日他对自己的调侃。
顿时有些心虚。
她咳了咳嗽,吸引沈清寒的视线。
沈清寒果然:“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安瑜一噎,摇摇头道,“不是,就是想问...”
沈清寒垂眸,清透的眼眸始终跟随在她身上,给了安瑜无限勇气。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是我真的是故意的,像个变态一样,故意和你穿一个味道的衣服。”她声明,“当然了,我没有啊。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沈清寒一愣,大概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视线稍稍挪开,安瑜能看到他直且密的睫毛,投给眼下一片阴影,他在思考,然后缓缓吐出,“不会。”
他眼珠又转回她身上:“不会排斥。又没什么。”
而且,还觉得挺可爱的。
即便他没有把后半句说出,也够安瑜高兴的了。
她心中如春暖花开,乍然鸟语花香,她想,有他这一句话,够她高兴一整天的了。
真好啊,即便她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清心寡欲、是非分明,他也不排斥她。
*
到了夜晚,安瑜便知道昨夜的早上安母的轻轻放过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在何靳自作主张通知安瑜被沈清寒带去医院时,安父便和沈父搭上线了,交谈甚欢,恨不得就地结拜,把酒言欢。
安瑜叹了口气,郁郁寡欢,给沈清寒发信息道,“还是利用你了。”
沈清寒秒懂她讲的什么事,回她道,“不用放在心上,未必不是他在利用你。”
安瑜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对,沈家初来乍到,在S市的根基不深,她早就猜过之前聚会的用意,但仍然为安父要利用她和沈清寒的友谊来达到目的耿耿于怀,却没考虑过对方父亲未尝不是在利用儿子与同桌的关系,顿时和他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唉。”
那边没回信息了。
安瑜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大多是她主动开始,又是她主动结束。
她又叹息一声,唉。
先前的郁郁换成了另外一种。
想了想,她给许久未联系的谭萱发信息,“呜...我遇到第二个长在我审美点上的人了。”
谭萱彼时还是个娱乐圈里的十八线小透明,闲得很,秒回:“草,rwkk”
安瑜:“没敢拍照...”
谭萱:“啧,怎么还是和当初遇见我一样怂。男的女的?”
安瑜想了想自己跟在谭萱屁股后头跑时的心情,有些忧伤地想,遇见你的时候心情也没有这样的跌宕起伏呀。
那时候,她的心情不过是“好想和漂亮姐姐做朋友哦。”
而现在,她的心情却会随着沈清寒的态度忽上忽下,就算已经成为了朋友也好像没有满足,还想得到...更多。
满腔愁绪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她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男的。”
她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谭萱那边就来信息了。
谭萱:“草,我更好奇了,不行,我过两天就回来看。”
顿时把安瑜的关注点都带偏了。
她羞赧又高兴地像一个即将把喜欢的玩具分享给最好朋友的小孩,之前的伤春悲秋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好。”她回道。
*
一场秋雨过后,日子在闷热的天气里过的极快。
窗外有些绿叶已经渐渐变黄,偶尔吹过一阵风来,也不再像盛夏一样带来的全是热浪,而是带着些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