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佟殊兰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努力咬住了下唇,才颤抖着坚持,“我还是想去等等他们,哪怕是一点希望呢?求求您了!”
“就在你们住的地方再往南三里地,有好几排灰砖房子,最后头有大门的就是了。”赵卯生也知道对两个年幼的女孩儿来说,父母若是没了,怕是很难活下去,他没有太多恻隐之心,可给她们一点希望还是可以的,“记得可别惊扰了里头的人,不然你们怕是活不到今天日落。”
“多谢您!”佟殊兰给赵卯生深深鞠了一躬,抹着眼泪转身拉着妹妹踉跄着往回走。
“姐姐,阿玛和额娘……还活着吗?”佟殊惠死死憋住自己的嚎啕,哽咽着问。
“只要咱们去的时候他们还活着,我就能救他们出来!”周围没人后,佟殊兰脸上恢复了冷静和淡漠,她拉着佟殊惠往前走,“你需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许惊动任何人,你要是能做到就跟我一起去,做不到你就回去等。”
“我要跟你一起!我保证听话!”佟殊惠紧紧回握住佟殊兰的手,哭着保证。
“好,你要不听话,我就救不出额娘和阿玛,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忍住。”佟殊兰知道这会儿佟殊惠怕是已经吓到胆子都要破了,也不敢留下她一个人。
万一他们一家人要是亡命天涯,再回来找佟殊惠是绝对来不及的,所以她只能把话说得特别冷酷。
佟殊惠点着头,她心里慌得像是天都要塌了,佟殊兰是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亮,她死死握住佟殊兰的手,很快哭声就没了,只眼泪一直不停地流着。
就在她们往梅勒大人府邸去的时候,宁古塔将军府里正暖意融融,歌舞升平。
“劳烦鹰主往这边走一趟,末将惶恐,今年策妄阿拉布坦刚被杀,白毛子又有些骚动,末将实在是不敢走开,还请鹰主恕罪。”宁古塔将军完颜达哈苏在歌舞停歇空隙里,单膝跪地,举着酒杯,对上首慵懒靠坐在软塌上的年轻男子恭敬道。
“无妨,起来吧,总呆在奉天也是无趣。”鹰主没有端酒杯,只斜靠在软枕上,语气淡淡道。
本来这趟该是驻守奉天的墨尔迪勒氏族老过来,可墨尔迪勒氏和钮祜禄氏的族老都拐弯抹角地提醒他娶妻,他是在懒得应付,也就直接拦了这事儿,带着人出来了。
“这是去年十月至今为止宁古塔这边所有的账本,还请鹰主过目。”完颜达哈苏自是不敢接这话,只恭敬地让人将厚厚一叠账本捧了上来。
余海赶紧下了几步台阶,将账本收起来。
完颜达哈苏这才站起来坐在下首,眼神示意了下自己的常随,歌舞又开始热闹起来。
“余海,知道原因了吗?”鹰主淡漠地看着那些身着薄纱在这大冬天起舞的伶人,突然毫无头尾地轻声问。
“奴才无能,还未得知那火如何燃起来的,下头人能想到的法子,他们都缺少东西。”余海知道主子问得是什么,他赶紧躬身小心翼翼地回答。
鹰主修长漂亮的食指在软枕上轻点了两下,再未开口,可余海脸色一白,他知道主子这是不耐烦了,赶紧冲着门口的鹰卫头领使了个隐晦的手势。
鹰卫头领石金达不动声色换了位置后,赶紧奔出了宁古塔将军府。
这时候,佟殊兰刚带着佟殊惠到达梅勒大人的府邸,说是府邸,其实只不过是座普通的宅子,因为比周围简陋的房屋多了围墙和大门,这才凸显了出来。
那盯梢的人还在,佟殊兰却顾不上他们到底会不会发现什么,带着佟殊惠直接绕到了那宅子的背后,四下查看无人后,不顾手冷搬了好几块冰块过来。
佟殊惠也跟着憋红了脸,搬了几块冰块,等佟殊兰觉得差不多了,踩着冰块费力拖着佟殊惠翻过了那堵并不算太高的墙。
她翻墙之前就已经听了,这个地方没人,翻进来以后才发现这应该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她摁着佟殊惠弯下腰,仔细听着动静,先找到了厨房,趁厨房里的奴才不注意,偷偷顺了一把菜刀。
且不说后头一直紧盯着她的鹰卫对她灵巧又冷静的行为有多不可思议,佟殊兰带着佟殊惠避过宅子里的人,来到了二进院子。
一靠近西厢房,她耳郭微动,听到了闷哼的动静,是月娘。
她脸色更冷漠了些,带着佟殊惠绕过侧房,来到了西厢房的窗户后头,用菜刀轻轻开了个洞。
只看了一眼,她突然神色一变,赶紧蹲了下去捂住了佟殊惠的嘴,同时飞速放下手中的菜刀,一只手两只腿盘锁式缠绕在了佟殊惠身上。
“???”佟殊惠红肿着双眼有些懵,制住她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