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脑子里这才回想起当初在第二十八洞天里遇到的那名独臂老人,以及那位白衣洞主的场
景。
那时,他们话里话外都提起了“吕擎天”这个名字,甚至还责怪于他一心只追求“情爱”一事,真身不去镇守洞天。
难不成,阻拦我们的人,就是那吕擎天?
亦或者说,那月圣天池上,一戟击穿司辰仙躯的持戟之人,也是那吕擎天?
按照这位老前辈所说,他至少活了五千岁。
五千岁。
不多,但也不少。
何况,他还是个身负真龙血脉的人皇,再不济也能称得上是这光墟界中,排名最强之人了吧?
这种级别的存在,竟然被我遇上了,还真是“运气爆棚”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唤老夫江离子便可。”老前辈微微一笑,说道,“五千年岁月已过,往事历历在目,当年老夫也算是这光墟界中,赫赫有名的一位人物了,既然你得到了老夫留下的法旨,又带着老夫来到了这第三洞天的禁区,甚至还进了伏妖岐神塔,想必多少也是个身具气运之人,不过你境界太低,尚且完成不了老夫的心愿,这是唯一的落差之处。”
我无奈挠了挠头,没办法反驳,只能道:“前辈所言极是。”
“无妨。”他拂袖摆手,走向塔尖边缘,望着外面那久久无法消散的妖云,以及那头庞然大物,喃喃道,“是鲲鹏吗连你这头绝世神兽,也愿意追随他吕沧溟而死?这家伙除却一身天赐血脉之外,到底有何出彩之处?背负了如此重的罪孽,自我了断于这伏妖岐神塔中,未免太便宜你了些。”
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自言自语,我和符子璇再次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
“也罢,也罢。”他叹了口气,刚一转身,目光突然望见了吕沧溟身后伫立着的那道雕像,浑身骤然停顿在原地,一股沉寂了数千载的恐怖气息,竟然弥漫而出,令我和符子璇的身躯如临山倒。
只是,这气息持续了不到三秒,便转瞬即逝。
“小子,你且来。”
江离子前辈朝着我招了招手。
我愣了一下,走上前去,却见到这位老前辈竟然泛起了泪光,像是回忆起了往事般,眼里有着浓浓的怀念之情。
他那浑浊枯燥的双眸,凝望着我,问道:“你可知,为何吕沧溟要在此处坐化,留下这副天地棋盘?”
我摇了摇头。
他继续问:“你可知,为何那吕家之人,无法取走这伏妖岐神塔,只能留它在这埋葬了无数先辈尸骨的霍乱之地,孤苦伶仃?”
我仍然摇头。
他怅然道:“你可知,为何吕沧溟到死都没有脱下这身皇袍,到死都没有自斩三尸,消散于天地之间?”
我还是摇头。
他指了指棋盘上的“天地”二子,轻声道:“因为,他在等一个人,和他下完这盘棋,方能甘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