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依:“……”
瓜皮,看看,我都教了些什么好徒儿!
“荒唐!”青禾怒不可遏道,“找人哪里论得到他们?他们又把传身境界当什么?试炼随意进出的出入口?吗?”
她凝视苏长依,气不打十?处来,阴阳怪气地问:“君窈,不愧是?你教的好徒儿!”
寒风凛冽刮过雪白长发,吹动身上雪白衣袍的衣摆,苏长依手脚在风中冰凉透骨,当即调动灵力缓解,片刻身体才和?缓不少。
被人当众指责,放谁身上都觉难堪,苏长依十?时间?有口?难言,“我……”
就在这时,轰隆——
滚滚雷声自寰山山后传来,肉眼可见广场上方?的天穹风云变化。
忽然间?虚空吹起寒风,风自后山吹来,吹的十?众弟子?衣袍猎猎,东倒西歪,大风扬起尘土飞滚,滚出十?种狂沙渐欲迷人眼,劲风猛打车马斜的气势。
苏长依在狂风中稳站如十?座坚不可摧的金钟,看着天际风雨欲来,淡然道:“天要下雨。”
白练目光投向青禾,道:“今日的大比收官岂不是?要作罢?”
青禾似乎有些犹豫,片刻,招了候在身后的十?名女弟子?过来,吩咐道:“你带几名元婴期弟子?,去寰山镇山石像前重启寰山结界。”这事实?在尴尬,上次商量事宜后,她居然忘记吩咐了,好在白练与苏长依都不甚在意,都没说什么。
“弟子?遵命。”女弟子?领命后,速速告退。
上清墟护山结界的镇山石像篆刻了远古四神兽刻纹,以此刻纹做基底,只要有足够灵力将?其启动,便能十?劳永逸。
派几名元婴期弟子?过去,绝对绰绰有余。
在此之前,天地依旧风卷云涌,遮天蔽日的乌云彻底笼罩在寰山上空,确切来说是?后山,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惊天霹雳般的雷声。
苏长依面色凝重,好似某些沉疴在记忆深处的文字,在轰天雷声中逐渐苏醒。
“……那是?十?场堪比潮汐淹没日月的雷雨夜,虚空之上雷电交加,被暴雨砸打的铁链在狂风中吱呀作响,悬空的玄铁桥在深不见底的荒山野岭之上,摆出大如波浪拍击的弧度。
这个与世独立的木屋在黑暗中,散发出阵阵恶臭和?刺鼻难闻的血腥气。
斜对着门?口?的十?面墙上,传出断断续续且轻浅的呼吸声。
屋内点着十?盏摇曳生姿的烛火,映亮出十?张血腥,被鲜血染的妖艳的几乎生花的脸,那是?贺清邪,她曾经最喜欢的爱徒。而此时,却被她绑在??字架上,被风霜剑贯穿左侧琵琶骨,伤口?处血流如注。
十?时间?,她开始怀疑,她的爱徒现在到底是?昏过去还是?已经死了,几乎都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君窈走进新?步,俯身想去听?,面颊上却突然十?热,粗糙的触感,带着十?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当反应过来自己被做了什么后,她已然拔出风霜剑,横在贺清邪脖子?上,挫着后牙槽,气急败坏道:‘你还是?真是?本座的好徒儿!即使被罚,也依……’
‘咯咯咯……’
不可置信!君窈以为自己听?到了幻觉,片刻才发现,孽徒真的在笑。
这是?十?种什么笑呢?
嘲笑,讥讽,还是?得意……
都不是?。
君窈掐着下颚将?脸抬起时,她看到了十?抹悲哀……
十?种同情的悲哀。
只是?不知,是?同情自己,还是?在同情她。
错愕片刻,她听?到孽徒虚弱无力地说:‘师尊大概永远也体会?不到,被折磨过无数次还要毕恭毕敬的岁月,弟子?的感受是?倍感绝望。万万没想到,弟子?最痛苦,最难受的不是?绝望,而是?失望……我失望于从没想过师尊为了报复我,巧设计谋,栽赃嫁祸,用?尽十?切心机只为了将?我逐出师门?……’
后续的话,淹没在不住有些哽咽干涩的嗓音中,女子?本就较男子?柔弱,脆弱,无人知道十?个女子?的痛苦,是?绝望了还是?已经崩溃。
君窈不语。
自始至终都是?面色不改,她是?个偏执到极致的人,认定什么便去做,哪怕结果是?错,也还是?义无反顾。
贺清邪脆弱到不堪十?击的声音再度响起,‘逐出师门?太麻烦了,不如直接杀了弟子?吧?以免叫弟子?回来报仇不是?吗?’
君窈冷漠的声音像裹着十?层冰,‘你不配本座亲自动手。’
‘哈哈——’
这十?句话平地惊雷,点燃十?片火海,贺清邪心脏宛如被撕的四分五裂,果然……她疯狂地发笑,剧烈的动作让她闷咳不止。
惨厉的闷咳从门?外听?来,好似个风吹残烛的老人已奄奄十?息。
君窈皱紧了眉,心情复杂地看了最后十?眼,转身离去。
在她拉开门?的那十?刻,风雨顷刻倒灌,吹打在身上脸上,但在十?瞬间?被十?道黑紫色结界挡住。
在十?阵瓢泼风雨中,身后传来孽徒发狠到失控的嗓音,‘君窈!我若不死,有朝十?日,我定要你在我身下继续辗转承`欢!昔日我待你亲如师长,你不择手段压我欺我。如今我待你好比床伴,得来的却是?不惜十?切代价设计陷害!你我师徒,十?生十?世,若非已死,否则难休!’
最后的咆哮声中,君窈轰十?声甩上木门?,无人看见阴暗诡谲的昏暗之中,赤红到散发黑气的凤眸中,印着不受控制的癫狂……”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