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白色的一字眉与雪白披散下的银丝呼应的相得益彰,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微微翘起一道弧度。
很美,清雅出尘,旷千载而特生。
“徒儿的唇也很漂亮呢,”这么美的人儿,突然伸出手停在贺清邪嘴边,却没有像方才对女弟子那般摩挲对方的唇瓣,而是往上,轻点了一下对方鼻尖。
动作很是俏皮。
“常吃一种东西,为师会觉得很悲哀,偶尔换种东西尝尝,说不定能带来更好的体验也未可知。”苏长依突然哼笑一声,“徒儿不是日日夜夜都这么想的吗?以前,你是我的,往后你可以是别人的。”
“是吗?”贺清邪长睫颤了颤,突然轻笑一声,“终于不用跟师尊兜着明白装糊涂,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掂了掂手中的利剑,这原是君窈仙尊在她三月前生辰时赠送的,没有这把剑前,她一直用的都是灵清殿外门弟子的次等货。
“那么师尊现在是在白嫖吗?将我吃干抹净的师尊,在床上甜言蜜语惯会骗我,什么五花八门的奇怪方式都敢往我身上试,你欺负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悲哀!”
无声地说着,声音通过法术传到苏长依耳中,语气中的恨意直让人感到心惊。
苏长依几乎是下意识睁大眼睛,“此处不便,你跟为师换个地方。”
说罢,拉着人就找了个方向走,贺清邪对她的话几乎无条件服从,两人停在一座莲花池。
白莲绽放,一池盛景。
苏长依站在池旁,无端松了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人甩开了手。
苏长依刚想开口,贺清邪抢先嗤笑,阴阳怪气地说:“怕他们听到啊?上清墟灵清殿的君窈仙尊,乃是当世罕有的大乘期女修,怕什么?就算他们听到了,您在床上折辱他们一番不就什么都能迎刃而解了吗?”
苏长依当即黑了一脸。
贺清邪彻底将人推开,道:“师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色至极,施法也不忘了占徒儿便宜。该让徒儿说什么好呢?师尊觉得弟子十分好拿捏?笃定弟子不敢将事情宣之于口?”
“贺清邪,你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过激怒我,你能得到什么?”
“弟子能得到什么师尊怕是最清楚。”
“佩服,从没有人能把我气成这样的。还有,跟你说话果然是在浪费时间。”连称呼都气的忘记了。
苏长依长袖一挥,扬起一阵风直扑向贺清邪面颊,银线浮云霓裳暗藏幽香,被风一吹,香气就四散了。
贺清邪睫毛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嗤,原来师尊也会恼羞成怒?”
苏长依冷道:“为师是你可妄言置评的?藏书阁抄书去!好好学学什么是长幼尊卑,尊师重道!”
语罢便怫然作色,拂袖而去。
贺清邪呆愣原地,面目惊恐地看着苏长依背影,“抄书?她是有病吗?!”
苏长依每一步走得都十分沉重,心情也无比烦躁,她知道原身是如何对待贺清邪的。
除了在床笫之间粗暴外,其余的时间里都是心胸开阔,极其体贴,无论贺清邪如何对她恶语相向,她都会笑脸相迎,那些言语都会在她回忆床笫之间的情/事后荡然无存。
可她终归不是君窈仙尊,她是苏长依,她是会对所有对自己有敌意的人,进行反击的苏长依。
苏长依想了想,她不想后期被贺清邪玩死,那就必须趁早下手。
修真穿越类型的小说,她看过太多了,单就师徒恋这一块就不下五十本,每一本都好似与前一本是一样的模子。
师父穿越,徒弟黑化,师父想要在徒弟黑化前趁早把徒弟拉回正道,但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长依不指望让贺清邪迷途知返,而是指望把贺清邪弄死,不弄死贺清邪,那往后就只能等贺清邪来弄死她。
碧海苍穹,仙鹤鹏飞,鸣音入耳,她叹出一口气,陷入惆怅中。
论,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又如何杀得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