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雪,我问你个事。”方梦觉故意慢了一步落在后头,悄悄问他:“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给晏刑公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说,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姬恨雪想都没想便回答:“没有。”
方梦觉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真的没有?那晏刑公子为什么会突然说对你感兴趣?”
姬恨雪对此不予理睬。
来到雅间坐定,从窗口望出去,可见楼下坐满了客人。不仅有男人,还有女人,通过他们的言谈举止便可分出是天乾还是中庸。
中间是座台子,四周垂着红纱,里面静静地坐了一名红衣男子。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透过那外形和轮廓,也能感觉出几分风华。
在座位上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来唱曲儿。晏刑待得有些不耐,去问旁边的方梦觉:“我们还要等多久啊?”
方梦觉道:“晏刑公子莫急,一会儿看那四周的灯柱全被点亮,人就会出来了。”
“哦。这么多人等着看他,我倒是觉得,这个晚棠公子一定还没阿雪好看。”晏刑嚼着糕点,同时给姬恨雪递去一块,“阿雪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姬恨雪接到手上没动。
这时,雅间门前的珠帘晃了晃,一道水青色的人影低头进来,手里边提着瓜果篮子。
见他快要近身,姬恨雪出手将人拦住,声音冰冷地问:“做什么?”
那人垂眸回道:“小奴将离,是馆主派来伺候几位公子的。”
像是有些害怕,他说得极为小声。
“将离这个名字不错,我没记错的话是芍药的别称。”晏刑说完往他招了招手:“你过来,不是伺候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你把那一篮果子提过来。”
将离一脸慌乱,听话地迈开步子,提着果篮来到晏刑跟前。
没等他再迈出第二步,一柄链刃落在了他的肩上。
晏刑不解地看向他:“阿雪你这是做什么?”
“晏刑公子小心!”方梦觉出声提醒,并将人护在身后:“他是刺客。”
将离抬起头来,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刹那间,手里多出一把匕首,反向姬恨雪刺去。
谁想他原来是虚张声势,眼见刺杀行迹败露,随即收手破窗而出。
见状,姬恨雪很快跟着追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同晏刑打声招呼。
一路追出春夜喜雨,不想那人的轻功竟是十分了得,到了阆河西岸便不见了踪影。
姬恨雪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无波无澜的河面。他总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
“恨雪,人追到了吗?”方梦觉紧跟了上来。
姬恨雪回过头与他视线相接:“你怎么出来了?晏刑呢?”
方梦觉摆了摆手:“没事,不用担心。刚才你前脚一走,后脚织罗就来了。有她在身边,没人能轻易近得了晏刑公子。”
“嗯。”
方梦觉往四处看了看,问他:“连你也没追上?那人的轻功有这么厉害?”
姬恨雪点头:“是挺厉害。”
“总不可能比危崖还厉害吧。”方梦觉嘀咕了一句,摸了下鼻子,发现姬恨雪正看着自己,旋即介绍说:“危崖是天干甲字号杀手,在组织内排名第一。他的轻功和易容都很厉害,我认识的人当中没人比得过他。”
“哦。”姬恨雪并不关心这些,反过去问道:“长得好看吗?”
“……”方梦觉选择漠视掉他的这个问题,转过身说:“既然人追丢了,那我们还是回去看看晏刑公子吧。”
两人回到春夜喜雨的雅间时,没在那里瞧见晏刑的身影,倒是意外地看到了阁主。
阁主正坐在晏刑的位置上喝茶,目不斜视地问:“跟丢了?”
“是。”姬恨雪如实回答:“属下甘愿领罚。”
方梦觉还没拉住他,话已经被姬恨雪说出了口,于是连忙道:“要罚请阁主一起罚。”
阁主微微侧过视线,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对姬恨雪说:“你过来。”
姬恨雪闻言走过去,低头一看,只见楼下一片混乱,很多人控制不住地想要冲上中间的台子。而在红纱之下,那道红衣身影难受地缩成一团。
“看到了吗?”阁主抬了抬薄唇:“那就是雨露期的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