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眸色微暗：“哦。”
姬恨雪接着补充道：“明天我洗干净会还回去。”
“啊？”方梦觉闻言脸色微变：“你明天还要去晟王府？”
姬恨雪道：“嗯，听人说桃花宴会举行三日，应该来得及。”
方梦觉挠挠后脑勺，心情又起了微妙的变化：“这样，恨雪你脱给我，我帮你洗。”
姬恨雪婉拒了他的好意，说：“不用了，是我穿的，我自己洗了便是。”
方梦觉则是支支吾吾：“可那是别人的衣服……”
后面的话他到底没说出口。
*
姬恨雪在头天洗了衣服，放在当风的地方晾了一晚，第二天悄悄地潜入了晟王府。
他循着记忆来到聂厌白住的那间厢房，人都去桃花苑参加宴会了，四周很安静，没在房内见到聂厌白的身影。
姬恨雪破窗而入，将洗干净的衣服放在了桌上，又去昨日的衣柜去翻找自己原来那身装束。
就算他以后不再穿那一身，也得将它拿回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姬恨雪正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在床上看见了它，原来是被人叠好放在了枕前，不用猜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姬恨雪顿了顿，伸手拿起来，不作犹豫地离开了房间。
刚出去不久，不巧在庭院的拱门前撞见两条人影。
是二皇子聂烛衡。
想起昨日谢织罗说过的话，姬恨雪不自觉地停下脚步，藏身在了附近的矮墙藤蔓之后。
除了聂烛衡外，还有一名头戴幕篱的红衣男子。姬恨雪见过他，是南疆养蛊的杀手，看来谢织罗的话没有说错。
聂烛衡负手在后，表情显得非常凝重，“说吧，是不是你们打草惊蛇？”
红衣男子反问道：“二殿下是怀疑我们走漏了风声？”
聂烛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杀手组织那边突然撤回任务，不得不令人多想。”
红衣男子道：“那是他们自己完不成任务，所以才会选择中途放弃。云阆第一杀手组织，说到底也不过如此。”
聂烛衡蹙眉道：“两个人对付不了一个人，不该是你们不如他？”
“二殿下这是在帮那个杀手说话？”红衣男子笑吟吟道：“我已经查出来，姬恨雪来自华沧，是土生土长的华沧人，这是他第一次踏上云阆的土地。二殿下认为，他会从华沧来云阆是为了什么？”
姬恨雪对此人暗中调查他并不奇怪，否则上一次他就不会留下那条红色围巾。
他的真实身份在华沧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只有‘那个人’知道他还活着。除此外，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包括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聂烛衡默了默道：“他救过我一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红衣男子轻声一笑：“他会成为二殿下的救命恩人，不也在二殿下的策划之中吗？”
聂烛衡不说话了。
红衣男子继续道：“太子殿下的成人礼将在下月举行，而他的生辰却在本月，到时候一定会有不少人提前送礼到宫内。”
聂烛衡道：“接着说。”
红衣男子道：“这礼物嘛，可以是死物也可以是活物。死物就是金银珠宝，活物自然便是美人。”
聂烛衡道：“你让我送美人给我的皇弟？”
红衣男子道：“当然不是，要送也是别人送，这些二殿下尽管安排与我便是。”
聂烛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照你所说去做。”
“没问题。”红衣男子瞥了眼桃花苑的方向：“二殿下快些回去吧，莫要让人起疑。”
红衣男子前脚刚走，后脚便被聂烛衡叫住：“等等。”
红衣男子回头问道：“二殿下还有何事？”
聂烛衡顿了半晌，问他：“上次那个可以散发出地坤气息的东西，还有吗？”
“有。”红衣男子道：“不过现在没有带在身上，等下次再给二殿下带来。”
聂烛衡点头应了句好。
姬恨雪在暗中听完这番对话，直到他们分别之后才站出来，跟着红衣男子身后尾随而去。
越走他越感奇怪，谁能想到，这条路竟是通往春夜喜雨的方向！
一路追到春夜喜雨就不见了红衣男子的身影，姬恨雪停在屋顶上迟疑着没有下去。阁主提醒过不能再来这个地方，他如果下去了便是违背了组织的规定。
正想着，一名红衣男子迈下石阶，哪怕没戴幕篱姬恨雪依然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迎面走来一人与那名红衣男子笑着招呼：“晚棠你这是去哪儿了？馆主正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