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紫苑的声音完全消失,苏未年才又说道:“姨娘也是来给祖母请安的吗?”
魏氏定了定神,说道:“也不全是,给老太太请安之外,还要请大小姐回祠堂去。毕竟大小姐犯了错,虽说如今变了个人似的,对规矩和礼数都极讲究,但先前做错的事,还是要给个说法的。”
“做错的事?”苏未年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不明的意味,说道,“姨娘是说冤枉了我的事吗?”
魏氏抬起手,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说道:“我知道大小姐素来对我有些意见,但我总也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一家子说这些话都太生疏,可我也不能眼看大小姐走上歧途而不加阻拦,那是在害大小姐!我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大小姐若是因为这个记恨我,我也无话可说。”
苏未年平静地说道:“姨娘有心了,只是我的确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魏氏感慨一般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既这样固执,我也无法再替你隐瞒了。”
她转向老封君,行了一礼后道:“老太太,前日大小姐做了错事,我已经与您提过,您可还记得?”
老封君微微颔首,说道:“大丫头的说辞与你所言不一,不如今日就当着我的面,好生说个清楚吧。”
魏氏没想到老封君竟然这样维护苏未年,一时之间有些急了,说道:“老太太,此事经过我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封君瞥了她一眼,说道:“既是清楚的,你急什么?大丫头不服,再查一次,让她死心,或者你死心。”
这句话说完,老封君看也不看魏氏,而是对苏未年说道:“你去问话吧,就在这院子里。”
“孙女遵命。”苏未年行了一礼,走到院子里,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男子,只说了一个字:“打。”
按着人的护院还楞了一下:“打?”
“打。”
苏未年重复了一遍,语气已经是冰冷。
那护院没有听到屋子里有阻止的声音,便把那男子按在地上,另一人从背后抽出木棒,重重地打在那男子大|腿上。
那男子挨了第一下,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但是因为嘴被堵住了,所有的声音闷在喉咙里,听不清楚,却沉闷地很,像是有感染力一般,让院子里的人听了都毛骨悚然。
苏未年面不改色,淡淡地看着那男子很快被打成个血人。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老封君还好,不过一怔,很快便恢复正常。但魏氏定力就差得多了,她先是惊愕,而后气的脸都白了,绞着手里的帕子跟老封君说道:“老太太,您看大小姐她……一个闺阁女儿家,竟这般心狠手辣!这样打下去!莫说是个罪人,就是清白之人怕是也要被迫改口。”
她竟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刑讯逼供?
老封君在心里摇了摇头,觉得苏未年不会这么蠢。
大丫头平日里怯弱好欺,但今日的表现来看,有理有据循序渐进,做事也妥帖,颇有大家女儿的魄力。
这样的女儿家,不会这么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