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静默下来,徐开慈也正烦心着,家里断了他的生活费,他不?得?已去认识的琴行?兼职上课,一上午被学童搞得?头都大了。
这会听到孟新辞说要辞职,难免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原因牵连到了孟新辞。
他站在琴行?,叉着腰来回走了两圈,干巴巴地开口问孟新辞:“是不?是我和家里出柜,还承认了你也是gay,牵连了你?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是我你是你,你又不?是他儿子,他再怎么都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就安安心心做着,你有天赋过段时间你表现好点我爸就心软了。”
也有徐开慈的原因,但绝不?单单是徐开慈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孟新辞自己的原因,这点要是怪到徐开慈头上就太不?是人了。
孟新辞赶紧回答他:“学长?还真不?是你的原因,你就别多想了。而且我觉得?取向这个事情,改不?掉的,你改不?掉我也改不?掉,你爸要是真看不?惯难不?成我工作努力点他就又看得?惯了?不?现实啊。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觉得?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他儿子我能辞职了事,你不?能啊,你不?能就一辈子不?回家对?吧,你还不?如找个机会回家和你爸好好谈谈,父子之间不?至于闹成这样的。”
孟新辞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也确实是这样,他是外人,要是一份工作做得?不?开心辞了就辞了。
但是徐开慈和徐春晔是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可能就真的因为性取向这种事情就真的父子决裂,这辈子都不?回家。
他一向不?爱管闲事,谁谁谁的事情与他孟新辞何干。但是徐开慈帮过他,徐春晔怎么也算他半个老师,真心换真心,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看着徐开慈和徐春晔闹下去。
他难得?开口劝人,希望徐开慈能听进去,别真的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
徐开慈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他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又当耳旁风了。他一向主意大,又从?不?听人劝,听说学民乐都是艺考合格证拿到了家里才?知道的。
孟新辞把电话收起来,不?再管他。
站到话剧院门口,孟新辞深深吸了口,然后大步地走了进去。
他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辞职的事情,到了人事处站了半天,递上已经写好很?久的那封辞职信。
人事处的小姐姐打开辞职信看了半天,抬起头来不?理解地问他:“最近工作给你安排得?很?多吗?应该不?会吧,你是兼职最近又不?忙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孟新辞忘了在辞职信上自己编的理由是课业繁忙,他以为兼职申请辞职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还有盘问这一说。
他自小不?会说谎,大多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是以沉默应对?,这会让他圆谎,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十足的社死场面。
见?孟新辞不?说话,HR小姐姐温柔地掠了掠披在肩上的头发,温和又略带为难地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辞职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哦,对?了你有和徐老师商量过吗?”
徐老师?徐春晔?
现在兼职辞个职还那么麻烦吗?为什么要连总导演都要通知到位?
孟新辞摇摇头,小声?回答道:“没?有,我以为兼职辞职不?用那么麻烦的,以前……”
以前的兼职都是提前说了就可以了,怎么到自己要那么麻烦?
HR听到孟新辞要辞职这件事都没?通知徐春晔,更是连辞职信都不?敢收了,一把推到孟新辞跟前,摆摆手说:“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辞职了呀,你还是先去找徐老师问问清楚,要是他同意我才?能帮你办离职手续。”
HR嘴底下嘀咕了句什么,孟新辞没?听清。
听到离职办不?成,还要再见?徐春晔一面,他头都大了。倒抽一口凉气,想想徐春晔的的表情,他就觉得?脑仁疼,甚至想跑去吸烟区抽根烟冷静冷静。
他还愣在原地,HR却?突然抬起头来问孟新辞:“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话剧院的待遇太差,有人想挖你,所以才?辞职的?我觉得?小孟你不?能这么想的,你刚进来是兼职,我们也不?知道你那么厉害呀,在兼职里你的工资你出去问问,真的不?算低了。而且待遇还可以再谈呀,这点你大可放心的呀。”
什么跟什么呀,孟新辞更是被说得?云里雾里。最后怎么走出的人事办公室,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可才?到,孟新辞就被吓得?挪不?动?脚步。
刚刚……刚刚怎么没?看到?
孟新辞面前是一幅巨幅海报,还在话剧院的主宣传栏上。
一张灰色的海报,行?人匆匆走过,已经变成虚影,只?有角落里有一点彩色的影子,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海报的正下方,是孟新辞再熟悉不?过的四个字。
《安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