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皇后,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大晋安宁于不顾。”陈昣挺直背一字一句,振振有词。
“我以为,先生与我同甘共苦,共事多年,应当明白我的艰辛。”羊献容声音轻轻地,希冀勾起陈眕的回忆。
陈眕狠下心不为所动,“可是,皇太弟登基,并未危及您的安危。”
羊献容抿抿嘴,无言以对。
“羊皇后,今日您若不纳谏,臣便自刎当场。”陈眕眼神坚定,以命威胁道。
“先生!”羊献容斜低下头,痛心疾首地唤他。
刘暾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劝谁都不对,事情怎么救发展成这样了呢?
“呼、呼。”北风刮起,吹得窗户作响。
“好、好、好,”陈眕久久不肯退让,羊献容轻轻向后挥手,无力地扶住殿柱,一步一步向内殿走,“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唉,”刘暾无奈地叹口气,上前扶起陈眕带着他离开,“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非要帮东海王一个外人。”
陈眕摇摇头,反驳道,“我不是帮东海王,而是前太子年幼,不堪重任。至少皇太弟德行无差,还不至于成为东海王的傀儡。这有何不可?我们是大晋的臣子,不是羊皇后的府兵。”
内殿
看到羊献容走进殿,清河放下书从榻上起身,端过来一盏茶,“阿母,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羊献容虚弱地笑笑,接过茶倚在床边。
清河向外殿探身看看,只看到陈眕和刘暾两人离开的背影。她转回来关心地问,“您今天不高兴么?”
“没有。”羊献容强扯个笑脸,似乎觉得全然反驳太不可信,补充道,“今天累着了,你父皇驾崩,事情多。”
“嗯。”清河乖巧地点点头。
“哎,”羊献容打起精神,“清河,你不是说要学琴么,我陪你弹一曲怎么样?”
清河眼睛发出光,“真的?”
“自然。”羊献容肯定地点点头,“去把琴抱过来。”
“好。”清河兴致勃勃地奔过去,将琴取出来摆在案几上,点上香炉。
羊献容坐过去,抬起摸上有些许生疏的琴弦,手指勾挑,不成曲的琴音跳出来。
清河搬个小杌子坐到旁侧,捧着下巴看。
羊献容笑地宽慰,耐心指点清河弹奏。
*
夜半,羊献容孤身一人时,辗转难眠,披上衣裳站到窗前。
清冷的月光洒进来,一室生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无声呢喃。
另一边,刘暾府邸。
刘暾拆开信件,在烛光下细细览阅。
“世伯安康……突闻司马衷逝世,侄儿不胜惊诧,念及羊皇后必然更添艰辛,还望世伯多多庇护。再拜叩首,刘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