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刘牧樵走了过去,接过鲁路手中的穿刺针,他要掌握病人的颅内压。
刚才,他让鲁路穿刺,完全是一时兴起,哪有这么多的顾忌,穿刺硬脑膜出问题的时候并不多见,何必去练习捅破牛皮纸呢?
直接上。
他让鲁路做第一次还有一个原因,这个病人是最好穿刺的,即使偏一点也没关系,就好像打靶,能不脱靶就可以了,不需要10环。
谁都有第一次嘛。
鲁路有了这一次之后,后面就会有信心了。
不过,最关键的时候,刘牧樵还是自己上,他又穿刺了一根针,这种病人需要双管,一进一出,还有保持一段时间的引流。
脑室出血不一样,它影响整个脑脊液系统。
脑和脊髓是连通的,有一个脑脊液系统,这些液体是循环的,脑室产生液体,马尾池吸收液体,保持流动和恒定的压力。
脑室出血就可能堵塞这个同道,特别是大脑中的中央导水管,很细很细,小小的血块就可以阻断脑脊液循环。
脑脊液不循环,就会出现脑积水,就发展成另外一个病了。
刘牧樵缓缓地把鲜血放出来,这个速度很慢很慢。
鲁路和文兴宇低着头认真地看着刘牧樵的每一个动作,而此时,刘牧樵一般是不说话的,他很认真,似乎在听。
还有一个人也把脑袋伸过来,甚至还和鲁路争空间。
不用看就知道,这是邹医生的脑袋。
上次皮院长亲戚的死,也许别人渐渐地忘记了,可邹医生没有,每一次做脑血肿穿刺,他就会想起上次死了的那人。
他在总结经验。
他把脑袋伸过来就是为了感受颅内压。
听,肯定是听不到的,但能够感受,掌握针管的人是能感受手上张力的,旁边的人也能感受这种氛围。
“报告检查情况。”刘牧樵没有抬头,眼睛盯着针管。
“瞳孔针尖样,血压156,98;呼吸叹息样;血氧82;还是烧,体温很高,体温多少?”赵一霖回答。
护士拿起体温计,“39.6。”
刘牧樵也没有什么反应,又放了一些血液,然后停下来,等一会,又放一点。
就这样,一直等了半个小时。
“怎么样了?”他又问赵一霖。
“瞳孔变大了一些,等圆等大。呼吸好了一些。咦,血压降了,146,92;血氧88.。体温也降了一些。”
“这个病人估计会耗时比较久。”刘牧樵好像是很自己说话,“脑室得好好冲洗。邹医生,你要不要试一试?”
邹医生一愣。
“我?”
“对。”
“不不不。”
“别怕,来,你来试试。”
“不??????好吧。”
邹医生努力控制自己手,不能抖!不能抖!不能抖!
可是,还是有些抖。
“啪!”
刘牧樵在邹医生手上用力一拍,“抖什么抖?你都做了几十例了!还不努力,鲁路就赶上来了。”
邹医生接过刘牧樵手中的穿刺针,嚯!突然发现,手不抖了。
“现在的压力是8厘米水柱。”刘牧樵说,“你仔细体念。这个压力是最好的。稳住。”
邹医生没有说话,他在认真地体会。
8厘米。
8厘米。
8厘米。
他在体念,就这感觉,不能高,也不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