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时湛紧盯得似乎带点审视的视线,时姈憋出一脸委屈。
“大哥忙,阿姈不想让你太累嘛,而且小先生他人好,一下子就答应我了。”
“这不妥,你明天就去回了他。”
时湛十分干脆地否决了,还顺便安抚她。
“大哥不累,真的。”
“可是......”
时姈急了。
这可是博取男主好感的好机会,她还得再争取一下。
“不用可是,就这么定了,就从明晚开始。今天你好好休息,别努力得太晚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凌乱无比的书桌。
时姈继续委屈。
“大哥......”
时湛没再给自己心软的可能,丢下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以后遇到麻烦,可以找我,不用非得自己顶着。”
时姈心头一热,慢慢坐了回去。
桌上凌乱的废纸掩埋了底下写得密密麻麻的一叠稿子。
那是她所能回忆起的,书中的所有剧情。
***
隔日一早,时姈去午阳馆赴约。
傅堃站在窗边,重紫细带束着长发落在背上。
明亮的日光透进来,细细雕琢他修长的身影。
一袭青莲色长袍,佐以秧色云纹,袖口描摹精致纹路,矜贵而雅致。
比起之前的温和亲厚,今天的他愈加闲适,清雅,宛若天人之姿。
“你很准时。”
几乎是踩着点到的时姈说:“先生更准时,荣安自愧不如。”
他淡淡一笑,走到桌边,伸手给时姈倒了一杯茶。
“不知县主想问的是哪一门功课?”
时姈握着茶杯,轻轻道了声谢。
傅堃眸色深深地凝视她。
“县主与我从前见过的,似乎不大一样。”
两人以前见过面?什么时候?
时姈脑中警铃大作,但她还是故作镇静,扬起一抹略带顽皮的笑。
“按先生所说,我与传闻中的荣安,应当也不大一样吧?”
“那倒是。”
“先生授课育人,算是我的老师,师生有别,先生再称我为县主就是于礼不合了,时姑娘,时姈,或者阿姈,随便叫哪个都可以。”
他从善如流,“阿姈。”
“先生,阿姈今日前来,不是为了功课。”
时姈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十分乖巧温顺。
傅堃轻轻一笑。
“我猜到了,不知阿姈用这种方式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以他的性子,自然不会因她是县主,或是时湛的妹妹而有所纵容。
他更好奇的,是她接近他的目的,是否可以成为他反过来利用的好东西。
时姈很认真地摇头。
“先生误会了,我来是想告诉先生,今后可以不必指点阿姈的功课了,是阿姈昨日冒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先生提出过分的要求。”
傅堃笑意凝滞在唇角。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
傅堃垂着眼睛没说话,余光却能捕捉到小姑娘时不时用小心翼翼的眼神偷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蓦然闪过一双清澈纯净,带了点天真顽皮,却同样小心翼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