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话,那王家必然活不了,你们可能会杀个一干二净,是的话,王家还能幸存,只是你们缺个棋子控制王家。”
这些她之前想过,永安军的头领萧平不像建山军首领那般暴佞,不太可能干出这种夺人钱财之事。如果真抓了王家,恐怕真是王家干了什么坏事。什么坏事,云猎猎暂时想不到,但绝对不会是拐人之罪。这种乱世杀个人都不算大罪,何况贩人。
徐阳看她猜的八九不离十,说到:“看来云姑娘不想看到王家灭口,那就请云姑娘拿个主意吧。”
云猎猎看了远处跟几个年龄相近的少年一起兴高采烈地谈论着什么,就指了指他。
徐阳也看了过去,没错,拿到矿山的最好方法就是留下王家,让他们继续采矿,只不过矿石换了个去处而已。但他们手里必需得有制约王家的人,王延洲当然是最好人选,有他这个王家独苗在,王家很大程度上会安分守己。
“说的不错,我这次来不只是喝喜酒,还是来带走他的,如果云姑娘愿意,也可以跟在下一起走,同为永安军效力。”
云猎猎有些惊讶,“我?军队好像不让女子参军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如今乱世,正逢用人之际,我主愿为姑娘破除规矩。”徐阳话语一沉,“况且云姑娘难道不想为父报仇吗?”
“你识得我爹爹?”云猎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神射手云长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想当初乃是萧首领麾下名将,后被建山军残忍杀害,难道云姑娘不想继承遗志,为你父亲安这天下太平吗?”
云猎猎握紧了双拳,压下泛红的眼眶,“不,我爹爹的遗志是希望我和娘安度余生。”
“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让那建山军夺了天下,姑娘以为他们会放过云长流的后人?萧首领严令任何人不得探寻云长流的故居,连遗骸都安放在自家祖居,不敢送还,就是怕你们被建山军寻到。我并非强制姑娘,只是望你明白,建山军一日不除,你和你的母亲就永无宁日。”
徐阳声音沉沉,话尽于此,喝了杯喜酒就转身离去了。
梅氏看着云猎猎碗中的米饭一粒未动,担忧道:“猎猎你怎么了?这几天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说完看向王延洲,王延洲也摇摇脑袋。
自从上次见了那个什么徐先生,回来之后就变成这幅模样了,他还以为是那姓徐的欺负她的,想要寻他教训一顿,又被云猎猎拦下了。
云猎猎放下碗筷,看着梅氏正色道:“娘,我想去参军。”
梅氏愣了片刻才仿佛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我要去永安军当兵。”
梅氏手中的碗筷哐当掉落在地,米饭全撒了出来。
“你可知你父亲就是……”
“我知道,我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参军了,两年后传来了父亲战死沙场的消息,连尸首都没回来,我们哭了三天三夜建了个衣冠冢。”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还要?”梅氏说不下去了,哽咽着捶月匈口,去年冬天的那场祸事还历历在目。
“娘,您知道孩儿自小不爱女红诗文,只愿随爹爹学打猎拳脚,孩儿志不在闺阁而在山河,求母亲放我离去。待山河平定之时,儿再解甲归田,侍奉母亲。”
云猎猎从椅子上起身,面向梅氏叩了三个响头。
梅氏还沉浸在悲伤之中,云猎猎也没有起身,一旁的王延洲端着饭碗张着嘴不知道说啥,这个局面不是他能想象得到的。
终是拗不过云猎猎,梅氏知道,这孩子跟她爹一模一样,平日里看着心软好说话,但犟起来谁也拉不住,反正她这辈子就是这个命,若是女儿也出事儿去了,她便一了百了算了。
最后一次跟着云猎猎上山,王延洲忍了一路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真要去打仗啊?我娘说战场上可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去了。”又下了下决心,“我替你去吧,我是男人,定国□□是男人该做的。”
云猎猎被他逗乐了,这孩子虽然幼时娇生惯养,但还未失去本心。
“你也得去。”
王延洲啊了一声,“为什么?”
“你难道不想建功立业,向你父亲证明你不是个小纨绔吗?”
王延洲想了想,回道:“想啊。”又皱眉,“可我娘肯定不准我去,平时我出去玩都不许。”
“这得看你自己了,你要是觉得一辈子听你娘的话当个乖宝宝比当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好,那我明天就带你回去。”
“当然是当大英雄好了,大英雄多威风。”
“那不就得了,明天我送你回家。”
王延洲楞住了,“怎么还要送我回家?我不是答应你了一起去参军了吗?”
云猎猎看着他,这小子是真不恋家啊,“你当兵不得告别二老吗?不肖子孙啊!”
王延洲兴高采烈,“我家可以进了?没有官兵了?”
“没了。”你答应参军,自然就没了,有你在永安军,比多少兵都管用。
云猎猎没有再说话,今天二人走了极远,打了许多猎物,王延洲手里背着,肩上扛着都要拿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