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个宫侍前来回禀:“陛下,威后回宫了,可否要过?去拜见?”
舒皖早就想找赵韫谈话,这下人终于回来了,当然道:“朕一会?儿就过?去。”
宫侍领命走了,舒皖也抬脚跟上,刚走了两步,又顿住了,回身看向傅闻钦。
“你和威后...一起回的宫啊?”舒皖眼神微妙,这似乎有些巧合。
傅闻钦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舒皖目光试探。
傅闻钦神情淡淡:“去了趟海边。”
那是什么地方??舒皖对沿海地区了解甚少,以为傅闻钦真的是去办事,放弃了追问的打算,前去崇华殿请安。
“你...”傅闻钦却叫住了她?,“你去见赵韫?”
舒皖点点头,“是呀!”
“谈舒长夜的事罢?”傅闻钦微顿,“别告诉他?你已不是舒明安的事。”
舒皖自然不会?说这一点,如若赵韫知道她?不是他?真正的女儿,便是她?说出真相,赵韫也会?向着舒长夜的,于她?没有半分益处。舒皖自然以为傅闻钦是为她?考虑到了这点,满口答应。
崇华殿外,远远地,就嗅见一股禅香,不过?这次嗅到的远不如舒皖头回来时刺鼻,反而淡雅幽然。
外间值守的宫侍瞧见了她?便进去通报,舒皖并不打算站在外面等?,紧随宫侍身后进去了。
她?走到外殿和内殿之间相连的那个廊道,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歌声,那声音十分悠然,带着一丝轻微的沙哑,是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无疑是赵韫在唱歌。
“威后,陛下来了。”
歌声戛然而止。
舒皖摸了摸鼻子,想是自己打扰了威后的雅兴,但本着今日来的目的,她?还是厚着脸皮走了进去。
崇华殿内阳光充足,不像初次来时那般荫庇,威后赵韫也没有把自己藏在纱幕之后,而是安然卧在一张软塌上,膝上盖着一个淡粉的小被子,上面还绣着一只......那好像是只猪,只是绣得十分可爱,圆滚滚的。
舒皖被那只猪分了神,心想赵韫竟然还会?用这种东西,就听见那人不悦的声音响起:“你来干什么?”
赵韫一抬手,用他?黑色的袖袍盖住了那只猪,明知这是厌恶她?的表现?,可舒皖怎么看,都觉得赵韫好似护崽一般。
“儿臣来看看父后。”舒皖赶紧找了个凳子坐下,并吩咐殿里的宫侍上茶,作出一副要在这里久坐的架势,生怕赵韫立马赶她?走。
果不其然,赵韫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沉,但终归是没有赶她?,于是舒皖就心安理得地坐着。
“父后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身子康健吗?”舒皖努力?找话题攀谈,一边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屋里的设施,环顾四周后,冷不丁地在一面窗台上看见一个漂亮的水晶架子,上面摆满了许多她?不曾见过?的东西。
“随便走走。”赵韫冷淡地应着,不欲多言。
可舒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架子,非常想凑近去瞧一瞧,忍不住问:“儿臣能?看看那个吗?”
赵韫循着舒皖的目光看向身后的那个水晶架子,正要出声拒绝,话都含在嘴里了,又想到什么一般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只准看,不准碰!别弄坏它们了!”
舒皖哪里敢碰,满口答应兴冲冲地跑着去了。
她?凑近看了,才发?现?架子下面铺着满满的贝壳,里面盛着水,最中间放着一个极大的蚌,水晶壁上还贴着类似于剥开?的橘子皮一般的东西,有红色的、黄色的、还有蓝色的,十分漂亮。
“这是什么?”舒皖十分好奇,只是随口一问,没想着赵韫会?回答她?。
可赵韫答了,他?目光极为温柔地望着那些,徐徐道:“是海星。”
“什么是海星呀?”
“就是海里的星星。”赵韫转过?了身子,两手交叠攀在他?的长椅椅背上,将自己的下巴搭了上去。
舒皖眸中盛满了新奇,不过?她?并未好奇很久,看了一会?儿就坐回了原位,打算切入正题。
“父后,儿臣想知道,父后为何一直如此厌恶儿臣?”舒皖坐回去时,赵韫还在看着那些,她?瞧见他?的身形微顿,沉默不言。
“父后后悔生了儿臣吗?不要儿臣了吗?”舒皖眼巴巴地望着他?,用最最可怜的语气道,“如果是这样,那儿臣死掉好了,再也不来烦扰父后。”
“你已是陛下了!说的这是什么话!”
装可怜十分有效用,赵韫不仅理了她?,还转过?身来看她?,只是迎着日光,舒皖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儿臣究竟做错了什么?父后竟这样绝情。”
“哀家绝情?”赵韫沉着脸坐了下来,“你自己干的那些腌臜事,难道还要哀家来说给你听不成?”
“儿臣干什么了?”舒皖泪眼汪汪。
“你对你哥哥......”赵韫抿唇,“难道还要哀家说得更明白些吗?”
“哥哥?他?的事,父后竟偏心至此吗?”舒皖说哭就哭,泪流满面地道,“哥哥数次轻薄于我,我顾及他?的名誉,从不敢乱说,可我根本避之不及,还要受他?威胁!他?走了三年我高兴死了,谁知回来,他?还是抓着我不放!非逼着我和他?成亲!母后,难道就因为儿臣是女子,便要承担所有的过?错吗?”
震惊和不解分别现?于赵韫眼中,他?呆坐着,好似是在消化?这段话的内容,半晌道:“你说,是夜儿强迫了你?”
“难道不是吗?他?小时候就总是偷亲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装糊涂,谁知近来他?竟愈发?过?分,趁我不在睡我的床!把我的床都弄脏了。”舒皖委委屈屈,将情绪表达到了极点,等?着赵韫的反应。
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目光狐疑:“可哀家听说,是你轻薄了他?。”
“究竟如何,父后叫他?来对峙,不就真相大白了!”舒皖一边说,一边摸摸索索贴进赵韫怀里去求安慰,心想她?才十四岁,撒个娇也没什么罢?
只是不知名的角落里,傅闻钦冷眼瞧着,皱紧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傅闻钦:“你说事就说事,干什么抱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