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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六年3月21日 晴(1 / 2)


“天大的笑话,朝廷派去查办案件的重臣,居然遭人暗算!这些人可谓是胆大包天!”

福王爷在会上怒不可遏,而反而宋北云却成为了最冷静的那个人。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晏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但紧随其后的几个消息告诉他,这并不是一出戏而是正儿八经的遇刺了。

晏殊于四日前黄鹤楼遇刺,同他一起遇刺的还有十几个当地的豪绅。

已经死亡七人,重伤也有十几人,袭击者早早埋伏其中,等白念安的人听到动静时,上头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晏殊身上遭捅了一刀,虽短刀差点将他开膛破肚,但他倒还是个福大命大之人,这一刀竟然是没有伤及肺腑,头天的消息是生命垂危,第二日的最新消息便已经更新成了已无性命之虞。

但这件事的影响极其恶劣,它不光是要刺杀一个晏殊,更重要的是给那些有意投诚的地方乡绅当头一记棒喝。

这件事里头真的要查下去,恐怕牵连人数可能要破了大宋朝立朝的记录了。

宋北云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尽快展现出足够强大的魄力来震慑到那些相对偏远地方的乡绅士族,否则时间拖的越长,后续产生的问题和困难也就越多。

而且这件事不光是伤了朝廷命官那么简单,还打破了宋北云立下的不许暗杀的规矩。

坏了规矩这件事本身就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在福王爷暴怒的时候,脑子里却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样去对症下药。

“豢养死士、行刺命官、对抗朝廷。拿出来皆为死罪,恐怕鄂州一地,这次要是血雨腥风了。”老丁眉头也是紧蹙:“但国不可无法度,若是追查不到,却实在无可奈何。”

“血染黄鹤楼,传出去真的是叫人笑掉大牙。”福王轻哼一声:“大宋自立国以来却是从未出过如此恶行,宋北云!”

“有!”

宋北云仰起头:“王爷有何吩咐。”

“你有何对策?”

“此事想来却也是知道是谁干的,但问题就如丁相所说那般,无凭无据也不好动他那高门大户。”宋北云沉吟片刻:“但既然他们出了阴招,那倒不如我亲自去一趟吧。”

“你?”

福王眉头皱起:“你倒是熟门熟路,但如今你这身份,不好出面。”

“那我自然是知道,但我也没说要亲自出面。”宋北云沉吟片刻之后说道:“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个代理人的,此事还请王爷安排。”

福王挑起眼睛看了老丁一眼,老丁却看了看宋北云说道:“中枢之中,你觉得谁适合出面?”

“夏竦。”宋北云想也没想的就说了出来:“他与我在长安时共事还算愉快,合作也尚融洽,加之对他知根知底,倒是不错。”

议事堂里的几个重臣互相商量了一番,都觉得夏竦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刚巧他现在已经调任中枢,正是在老丁手底下作事,将他分配给宋北云倒也不是个什么大事。

至于宋北云办事,他们从来不担心,这小子要么不下手只要下手就是死手,而且诡计多端叫人防不胜防,他来干这档子事简直就是别无他选。

“那你收拾一番,即刻动身。”

“是。”宋北云起身:“那我这便去随便打个包袱,顺道去看看晏殊。”

他真的是随便打了个包袱,只是跟左柔和巧云那边说了一声自己有要务在身需要出一趟公差甚至连饭都没吃就登上了前往鄂州的马车。

此行他并非是公派,所有的身份信息全都保密,所以跟以往的行动完全不同,但好在这次给他打下手的是老搭档夏竦,两人在城外五十里驿站碰头之后,当夜就已经确定好了相关的战术。

夏竦这人可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毕竟这可是个能在边疆跟多个国家周旋得滴水不漏的人,办起事来也是凶狠异常,两个狠人凑在一起,这亏了鄂州的乡绅土豪们还不知道,要是知道了恐怕真的会连做梦都做得不安生。

这一路疾驰,也顾不得赏春花观满月,三天便已经抵达鄂州地界,再过了两日便已经抵达了江城。

夏竦先行进城,以新任钦差之名回见了当地刺史,而宋北云自然不能露面,所以他便去探望晏殊去了。

见到晏殊的时候,他正在换药,伤口处仍是触目惊心,躺在那里脸色也不是很好。

“我就知道你会来。”晏殊躺在床上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说道:“简直可恶,这帮混账东西!”

“大意了吧。”

宋北云笑着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先给你缝合一下吧。”

喝下水,宋北云让郎中先行下去,然后他拿起缝合针开始消起毒来,在等待消毒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晏殊:“伤口消毒了没有?”

“什么消毒?”

“行吧,外科医学普及任重道远。”说完他拿出一瓶酒精和一瓶碘伏:“伤口露出来。”

“这怕是有点痛哦。”晏殊忧心忡忡的看着那瓶酒精:“我怕痛的很。”

“这个不痛。”

“那便好。”

晏殊侧过身子,将伤口暴露在宋北云的面前,他则取来干净的棉纸沾满了酒精,一开始还是在清理伤口周围,晏殊只感觉到凉凉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触感。

而当宋北云将酒精倒在他伤口上的那一个瞬间,晏殊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身子也像下了油锅的泥鳅一样在床上弹来弹去。

“别蹦!伤口要裂开了!”

晏殊此刻就如女子生孩子难产一样,咬着被褥手死死抓着枕头,嘴里呜呜的叫,眼泪哗哗的流。

等到宋北云处理好伤口之后,他的疼痛感才稍微好了一些,晏殊一脸绝望的看着宋北云:“你不说不痛吗?”

“哎哟,一个大男人这点痛算什么嘛。”宋北云将炉子上的蒸煮器拿了下来,用镊子取出缝合针穿上了线:“我给你缝合哈,别动。”

“这怕是也有点痛哦。”

“这个不痛。”

“你肯定骗老子!”

反正痛不痛也是要缝针的,毕竟伤口还是有一定深度的,如果不缝合,自然愈合的时间就太久了,而且这种春季最是容易感染的季节,说不定一个感染晏殊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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