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已经尽量避免麻烦了,怎么麻烦还?一直往自己身?边凑。
但她心底竟也不是太?讨厌,道了一声:“走吧。”
于?是不一会儿,方灵轻与楚秀的背影遂隐没在了犹如山海的人群里?。
而方灵轻的那?数名属下自始至终未再出现。
幸而这一路上他们本就一直沉默寡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此这会儿除却危兰,倒也无人关注他们。
道路两旁,小贩的叫卖吆喝声仿佛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危兰一边迈步往前而行,一边忽道:“我有一事欲请教两位师兄。”
那?两名留家子弟立即道:“危堂主?请讲。”
危兰道:“两位曾经见过造极峰的人吗?”
那?两名留家子弟不知危兰如何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摇摇头道:“歼灭魔教教徒,固然?是我们所有侠道盟子弟的心愿,可惜我们二人的武艺低微,在江湖上闯荡的日子还?不够多,还?没有见过一名魔教教徒。”
危兰确认道:“从未见过?”
对方点头道:“从未见过。”
危兰道:“多谢告知。”
这便再不说话。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留家堡已到。
一座甚是雄伟的大宅子,占了整整两条大街与三条小巷,四面红墙高立,覆满冰霜白雪的松柏枝叶跃出墙外,进门可见高楼广台,有一番古朴开阔的气象。
门口还?有一株千年梧桐,梧桐树边伫立着两名身?材高大、腰悬宝剑的英武青年,听说本盟烈文堂主?危兰前来拜访,立即一面迎她进门,一面急忙前去禀告堡主?。
留家堡的现任堡主?名唤留鹤山,是留鸿信与留烟霞的祖辈,年纪已逾古稀,近些年来常常闭关,几?乎已经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他听说危兰来到,只?吩咐众人好?好?招待,并不出门见客。
而危兰如今在侠道盟内的身?份尊贵,留鹤山的确可以不见她。
其余有名有姓的人物却不可以不见她。
广阔的能容纳上百人的大厅,每一张座椅上都坐了人。危兰与诸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妹一一见过了礼,将?目光投向留飚。
但见他一张大方脸,颌下胡须粗壮,眉宇间甚有英豪之气,果然?与留烟霞有几?分相似。
——虽然?,留烟霞要比他俊得多。
危兰在观察留飚。
留飚在观察刀。
就在方才,危兰与留烟霞、楚鹏等人已将?这把“杀人宝刀”之事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留飚一边抚摸着刀身?,一边皱着眉头道:“我以前是有不少仇人,但我的那?些仇人都是武林中的奸邪败类,全都早被我杀了。近几?年来,我出门的时间少,倒没再与谁结仇。”
他说着霍地?一拍木桌,桌上茶碗里?水花四贱而起,冷冷道:“不管此人是谁,要来杀我,我等着就是!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危兰未接这句话,心底只?默默想:
——他真不愧是留烟霞的父亲。
旁边另有一名应与留飚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笑着拍了拍留飚的肩膀,道:“你啊,别着急,我们堂堂留家堡,自然?不会怕这种?藏头缩尾的奸贼,只?是过些日子,不就是你寿辰了吗?万一这人又在那?天闹事,搅了你的寿宴,那?可就让你、让大家都不开心了。”又问危兰:“危姑娘刚刚说,这把刀里?有□□针?”
危兰颌首道:“我已将?毒针带来。”
这中年男子名唤留晟,乃留鸿信与留晚照的父亲,不但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一位剑客,对各类暗器毒药也颇有研究。他接过危兰递来的用帕子包着的银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此针的来历,遂又将?银针递给周围的人,一个个传下去。
直到传到一个白衣年轻人的手中。
他登时“呀”了一声:“这不是魔教人用的针吗?”
大厅众人纷纷侧目望向于?他,神色也严峻了起来,问道:“你可确定?”
那?年轻男子肯定地?点点头,道:“诸位师叔伯可还?记得我曾经与魔教中人相斗,身?受重伤之事?那?名魔教教徒就有用过此针伤我。”
留飚“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是造极峰。”
没有人会怀疑这名年轻男子说的话。
造极峰与侠道盟有着两百余年的仇恨,双方无一日不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骤然?变得喧哗的大厅里?,唯有危兰微微蹙起双眉,不发一言,安静地?沉思?。
轻轻会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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