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兰道:“是有些话打算告诉你,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说。这里也不方便说……等之后我考虑好了再对你说,好吗?”
既然困扰了自己许久的疑虑终于想通,危兰便决意要将?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最终方灵轻愿不愿意接受那是她的事,但自己总要试一试。
无论是什么事,倘若不试,不争取,就放弃,危兰不甘心。
然而究竟何时说,怎么说,确是个问题,危兰不愿意把方灵轻给吓着。
方灵轻饶有兴致地道:“你还真有事要说?好啊,不过你可得早点考虑好,不然我实在好奇得很,会一直牵肠挂肚的。”
危兰笑道?:“好,我们这会儿可以聊别的。”
她们之间可以聊的话题向来就有很多。譬如说,昨日她们发现梵净山中的小动物着实不少,还有一条小蛇十分?漂亮,可惜它并不亲人,因此不能带它回家和弓弦、鸣镝作伴,但这几日一旦闲下来,她们一定得和这些小动物好好玩上一玩。
在旁的几个锦衣卫听她们聊得热闹,插不了话,一直默然无言,此时心中想着的唯有一件事:
他们要等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自投罗网?
尽管这里的绿树遮天蔽日,犹如火焰的阳光照不到他们的身上,然则毕竟是在夏季,无处不在的空气本就是有些热的。
他们都想早些抓到人,然后回去喝上一大碗凉饮。
而在这里,已经到了傍午时分,他们只能吃些干粮充饥,才吃到一半,危兰和方灵轻突然停下话头,不再言语,互相看了看。
杨栋一怔,道?:“有人来了?”
危兰道:“我不能确定。”
如?今她和方灵轻的内功越来越好,她既不能确定,要么这人离她们还远,要么这人的轻功可称得上卓绝。
下一瞬,一大片荆棘草丛被拨开,果?然只见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众人前方不远处。
那人身着布衣,身上并未佩戴什么武器,但看他走路的姿势,的确应该是个练家子的,在这时放缓脚步,向着左右四周都望了一望,只望见了满地绿草,中间夹杂了许多黄的白的粉的小花儿。
危兰和方灵轻等人都藏得很好。
于是他这才迅速走到了一株大松树旁边,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来,就要用刀掘土。
杨栋悄声道:“看来他不是过路的百姓。”
另一名锦衣卫也低声笑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老百姓来?”
杨栋道?:“那就动手吧?”
他已经跃跃欲试,想要马上抓住对方审问,但在出手之前,他想他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旁边那两位姑娘的意见,毕竟这个线索是她们两人提供的。
危兰和方灵轻都不出声,似在沉思什?么,片刻才道?了一声:“好。”
话一落,危兰反手握住剑柄,只听“唰”的一声,长剑凌空一扬,剑尖轻微颤抖,在阳光下爆开数朵凌厉的剑花。
而她的身体宛若花枝轻柔,顷刻间掠到那名男子的旁边。
当此时,那男子最好的应对方式便是立刻用自己手中的小刀刺向危兰身体的要害部位,然而他好像根本没想到此处还会有敌人出现,见状大惊,慌忙之中竟把手里的小刀都给丢了,只能迅速侧身一避。
危兰的剑比他的身法更快,始终追着他不放,且绵绵不绝的剑招已将他的后路全部封住。他更加慌乱,不得已握紧拳头,刚要向危兰的脸庞打去,忽见危兰手腕一抖,剑光一闪,剑尖已指上了他的心口。
他登时不能再动。
不敢再动。
在旁几个锦衣卫都没想到此人武功居然如此不济,危兰一个人压根没打几招就解决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帮忙,有些惊讶的同?时,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是以当他们跳出来之际,脸上的颜色都不太好,正要厉声审问此人。
那人看了看危兰,又看了看他们,抢先皱眉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你们……你们……”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你们想要什?么金银珠宝,我真的没有,但我身上还有几两银子,这个我可以给你们,求求各位大王饶我一命吧。”
这让杨栋等人又是一怔。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你认识地里埋着的那名死者吗?”
那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道?:“原来你们是问这个,我……我不认识……”
杨栋道?:“还敢撒谎!你不认识他,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具尸体的?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那人道?:“不,不是,大王您误会了。小人名唤张十五,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幼时以讨饭为生,长大了就到处做些零工养活自己。因为小人从小就穷怕了,所以只要有人肯给我钱,我有时候也帮着那些大老爷们做些……做些不太能见人的活计,但杀人放火我是绝对不敢当的啊!今早就有一位老爷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来这里悄悄搬运一具尸体,说是事成之后,还会再给我更多的银子,我这才……”
杨栋等人闻言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