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开玩笑的。”
说着,白藏主将手心里剩下的那枚糖塞进不死川实弥的嘴巴里。
“是草莓味儿。”
———
来泗霖镇的路上时,白藏主与不死川实弥闲聊了一路。
当然,主要是白藏主在努力在找话题,然后不死川实弥再好好的去回答。
聊着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就歪到了:“不死川你有没有兄弟?”上去。
这问题一问完,便见被询之人的脸色变了几分。
明明是那么坚强的人…在此刻却露出了掩饰不住的脆弱。
心脏像是被某种钝物击了一下,白藏主张开口,正要说些别的话题岔开,却又听不死川实弥道:“有个弟弟。”
“叫玄弥。”
是我唯一…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弟弟。
又听话,又懂事。
明明长了一副凶巴巴的脸,心却比任何人都柔软,就连撞见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都会在心里难过半天。
看起来胆子很大,其实很小。一做噩梦就要钻到自己的怀里,要自己拍着背哄一晚才能睡着。
可就是这样胆子那么小的人,在自己被父亲打骂时却会挺身而出。
——虽然结局永远都是两个人一起挨打。
那孩子实在固执的要命。
说起弟弟,他自己都不会注意到脸上的表情有多么柔软而温和。
心里松了口气,被不死川实弥的表情给戳了一下,白藏主揉揉耳朵,说:“那他一定跟不死川一样长的很好看。”
“好看?”
第一次被人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不死川实弥一时也是哭笑不得。
他从小到大听到的大多都是‘帅气’之类的评价。好看什么的,大多被用来形容妹妹她们。
肯定的点点头,白藏主道:“嗯!”
没多计较对方口中不太对的形容词,不死川实弥摇摇头,喟叹道:“我和玄弥长的并不相像。”
自己的长相更偏向于母亲些。
真要算起来,她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人一旦无势无钱,就连美丽也是一种原罪。
而在不死川实弥的记忆中,她的美丽反而成了那名为父亲,实为人渣的人对其施暴的借口。
「一天天打扮的那么漂亮你想去勾引谁?!啊?!」
「叫叫叫!叫什么叫?想让哪个男人来救你?!」
「别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就跟多厉害似的,就你这样生过那么多孩子的,你以为自己还值几个钱!啊?」
明明母亲仅仅是把自己收拾的像普通人那样干净了些,仅仅是梳着正常的头发,脂粉这类东西从不会碰。
——家里的钱大多都被男人拿去买了烟酒。
那个男人自己无能,便觉若是不付诸暴力,美丽的妻子便会与别的男人私通离去。
有好几次,不死川实弥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要杀了那个人渣。
他连刀都提到了手里。
却总会被母亲拦下。
「不要做这种事,我们实弥要做光明磊落的人,不要因为他…让自己变成坏人。」
男人年轻时惯会花言巧语,轻而易举便哄得了小巷里最美丽的姑娘的芳心。
起初也经历过一段甜蜜的日常。
一切的转折在于姑娘诞下第一个孩子。
所有美好而虚伪的表现再也维持不住,崩坍后露出里面已经腐烂的内里。
男人为何改变倒也好猜。
无非觉得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在这个时代寸步难行,有了孩子就能将对方拴牢。
在这样扭曲的想法下,他们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七个孩子。
不死川实弥曾偷偷同母亲说:「我们离开这里,带着弟弟妹妹,我赚钱来养大家。」
却被母亲敲了好几下脑袋,抬起头看她,却见那双眼中满是被世俗和风霜逼迫的无奈和屈服。
「别说傻话了,我们能去哪呢。」
与其说是回答,更像是说与自己听。
她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房,带着七个孩子。
能去哪呢?
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孩子。
他们都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
她想要的不多。
——挨再多的打,受再多的委屈也没关系,能看着我的孩子能长大成人就好。
成长成光明磊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