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杀人强-奸犯,他的母亲,是个人尽可夫的妓-女。”
施易修长的手指在短信界面滑了滑,把打好的短信删除,重新编辑了一条。
“好,我待会过去。”
在办公室熬了一夜的林庚才搭了条毛毯到自己身上,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以为是防火防盗防抢劫的无聊广告,没去理会。
但是眯眼躺了会,又忍不住幻想:万一是施易发来的呢,万一呢?
就着这点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林庚伸手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才打开,整个人都兴奋了。
他蹭的一下从办公室的躺椅上坐起身,觉也不睡了,麻溜的跑到档案室,准备把郭嘉渊的案子再回顾一遍,以免有些细节疏忽了。
他从办公室出来,正准备上楼,一楼值夜班的小胡火急火燎的冲了上来:“林队,有案子!”
施易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清晨醒了,他用冷水狠狠洗了个澡,把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却仿佛蛛丝网一样的东西洗了个彻底——然而没有什么用,那种脏的感觉,是贯彻在他心底的。
之后,他吃了点苯二氮卓(安眠药),好歹强迫自己睡了个回笼觉,再把闹钟调到下午三点。
可惜这类药物对他已经越来越没有作用了,在下午一点的时候,他自动醒了过来。看了下时间,他睡了六个小时。
不过,应付出门,足够了。
施易在小区附近的理发店剪了个头发,换上干洗店洗好送过来的衣服。
对着镜子扣上最后一颗扣子,确保自己的外观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后,他终于出门。
他已经在房间里困了有近十天。
当收拾的人模狗样的施易从一楼冰冷的大理石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夕阳正把最后一抹温暖奉给大地。
暖色调的夕阳光照在施易身上,天边火红的云层层层铺叠,远看连绵不绝,微风带着冬末的潮气,途径嫩黄的草地,抵达施易面前。
眼前,初春开始萌芽。
施易骤然闭紧双眼,把心头即将涌起的排斥拼命压下去,就像他拼命改掉自己极度的洁癖一样。
他不能让自己倒下。
生活还得继续。
隔壁科室的法医邱姚在给巷子里发生的碎尸做尸检的时候,嫌疑人一号已经被逮捕入狱。
宋岩根据报警阿姨的描述,画出了当时从巷子里跑出来的那个男人的脸。
系统直接导出符合相貌特征的男人,几番排查,嫌疑人的的身份证号,电话号码一清二楚。聂松打了个推销电话,远程定位了嫌疑人的位置。
房奇廷当场带人去抓捕,整个过程意外的简单明了。甚至,当房奇廷踹破大门的时候,这个嫌疑犯还躲在自己家里面瑟瑟发抖,丝毫没有逃走的迹象。
“李德?”卫英坐在审讯室内,挑眉看着面前畏畏缩缩的男人,“今天早晨的杀人案解释一下吧。”
李德一张尖嘴脸,三十六岁,游手好闲,曾有过多次偷窃记录,不过能踏进市局刑侦队,还是第一次。
李德穿着松松垮垮的毛衣,对上卫英如鹰眼般锐利的眼神,本能的瑟缩一下,梗着脖子说:“人不是我杀的,我连那玩意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聂松坐在卫英旁边,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一本正经的说:“看见吗,这是人手,一个十来岁孩子的手。”
屏幕一转过来,血淋淋的画面恨不得从电脑屏幕里钻出来,隔老远李德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在阴风阵阵的审讯室里立了起来。
他小腿肚直打哆嗦,都不等聂松再问两句,主动交代案情:“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就是偷点东西,我哪知道这个Coach的行李箱里面会装个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