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重,砚台跟你有仇?”
陆采盈忍气,继续研墨。
“这么着急干嘛?”
“这么慢墨汁都要凝了。”
淦!
陆采盈要炸了,研个墨而已,要不要这么吹毛求疵?
男主你是乌龟投胎的吗?这么龟毛?
陆采盈猛一用力,墨锭划过砚台,发出刺耳的声响,伴随着一道飞溅的黑印,屋内诸人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屋内诡异地安静了。
只剩屋外石榴树上两只雀儿叽叽喳喳地鸣叫,分外闹心。
陆采盈一开始以为大家是被声音惊到了,她还觉得大家未免太胆小,直到她抬头看到谢易安俊美的脸上有一道寸许长的墨印。
谢易安本就比旁人白,面如冠玉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
景晖苑如此富丽堂皇,可是他在这里比桌上的夜明珠还要耀眼。
这样的一个人此时脸上却被溅上了一个无比显眼的墨印,更可笑的是他的嘴角也有一滴浓黑的墨点,像个媒婆痣。
谢易安似乎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他下意识用手一摸,墨汁晕开,像烧火郎。
“哈哈哈,哈哈哈……”
陆采盈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可能是谢易安鲜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下人们也没见过,听到陆采盈笑得开怀,李达嘴角一扬,其他的小厮也低头忍笑。
谢易安看到手上的墨汁,已然知道发生什么事,再听陆采盈大笑,他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冷声道:“陆采盈。”
陆采盈笑得肚子都疼了,听到谢易安喊她,她抬头对上谢易安的眼:“好笑吗?”
当然好笑了。
陆采盈勉强止住笑意,努力不看谢易安的脸:“回禀小王爷,不好笑。”
谢易安:……
说这话之前,能把翘起的嘴角压下去吗?
他怕是真的对她太好,让她连起码的尊卑礼仪都不懂了。
他早该知道,她还是那么个性子,只要理她,她就激动到不能自已,进而得意忘形。
亏他还以为她有了什么长进。
“本王瞧你就是故意的,你现在就继续研墨,本王不叫停就不许停。”
看到陆采盈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谢易安舒坦了些。
“小王爷……”
陆采盈想让他讲讲道理,可谢易安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离开了。
只留下陆采盈跟一盒墨锭还有两个谢易安的两个大丫鬟。
陆采盈无语,她再次证实了,这男主就是小肚鸡肠。
早知道她不笑了。
重新拿起墨锭,她挽起了袖子。
切,不就是研墨吗?
他既然这么放心她研墨,她就研给他看,反正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她就当是锻炼好了。
想到这些,她也不急了。
慢条斯理地磨蹭不说,最后还坐在了谢易安刚刚坐过的玫瑰圈椅上。
碧山看不惯道:“起来,主子让你研墨,谁准你坐下的?”
陆采盈根本不把碧山当一回事,她慢悠悠的边磨墨边道:“他也没说不让我坐呀,主子都没发话,你着什么急?”
“你不要太过分。”碧山气道。
陆采盈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不像有些人盛气凌人,一肚子坏水。”
“你说谁?”碧山快要忍不住上前。
秋云拉住她,对她摇摇头,又小声说了些什么,碧山没再说话,只是眼神依旧不善。
陆采盈看了一眼秋云,这个丫鬟可比碧山沉稳。
陆采盈本以为谢易安只是说说很快就会回来,谁知道她从白天等到中午再等到下午,也没看到谢易安的影子,问碧山跟秋云两人却什么也不说。
这不是她最关心的,最重要的是她还饿着肚子没饭吃呀。
肚子咕噜噜的叫,她想出去用膳。
可是碧山却一直挡在门口,只说谢易安让她研墨,不能离开书房。
谢易安的确说了这句话,可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陆采盈直接喝完茶水喝完,书房里的点心都吃了一大半,饭饱之后人就困,她索性也不研墨了,直接趴在那个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