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家小姐到当朝皇后,全皇后从未受过如此?毫不?留情面的斥责,她的脸阵红阵青,一把将汤婆子扔向湛莲,湛莲吃惊避过,汤婆子摔至地下,发出哐啷巨响,囫囵转了个圈,里头热水汩汩而出。
雁儿等人急急入内,“娘娘,您怎么了?”
“把她给本宫抓起来?,狠狠地掌嘴!”
“这……”如今全四小姐已?不?再是芝麻官的夫人,而是后宫一品的公主?,虽然皇后下旨,但雁儿等人心生忌惮。
“还愣着干什么!”皇后大喝。
雁儿不?得不?从命,唤人上前意欲抓她。
湛莲道:“陛下知?我过来?,嘱咐我问候皇后一句,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复命的。”
全皇后厉眼?瞪圆,她还敢威胁她?看来?这野猴子是难以驯服了,皇后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好,好,不?若本宫请了天?家过来?……”
“请朕过来?作甚?”低沉的男声如同炸起的闷雷响起在内殿。
众人皆是一惊,只?见高大的明黄身影自屏风后绕出,正是明德帝湛煊。
他方才听湛莲见皇后还不?甚在意,后忆起湛莲的春宫图皆出自昭华宫,皇后的盘算显而易见,莲花儿去昭华宫定为这事,他怕她受了委屈,急急赶来?。
进了昭华宫他并让人通传,跨进内殿便听见皇后前所未有的冷声冷调,再看一室剑拔弩张,昭华宫人惊惧神情,倒在湛莲脚后的汤婆子,一时沉下俊脸,“这是怎么了?”
全皇后大惊失色,天?家怎会?在此?!
“皇后的汤婆子,怎么掉到怜丫头脚后头去了?”皇帝打量湛莲一番,见她毫发无伤,才板着脸沉沉问道。
“奴婢立即收拾。”雁儿忙道。
“朕问皇后的话,尔等奴才也敢多嘴?拖出去,笞五十鞭!”
众人大气不?敢出,个个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雁儿被拉出去。
全皇后心头大乱,下床请了安,电光火石间权衡轻重,脱口而出,“陛下,臣妾疑心此?人并非臣妾的四妹,正盘问于?她,见她支支吾吾,便知?有鬼,一怒之下便摔了汤婆子。”
“荒唐!”明德帝道,“孟家个个认得全雅怜,你反而认不?得了?”
“这,兴许是成亲当日?……”
“皇后是说你全家不?满朕的赐婚,故意找人替代了你妹妹么?”
“圣上明鉴,绝无此?事!”
“那她为何不?是全雅怜?莫说孟家,你全家陪嫁过去的丫头婆子,全都不?认识自个儿的四小姐么?”
“陛下,此?人恐怕与?我四妹长得相?像,故而冒名顶替……”
明德帝摇头失笑?,看她的眼?神仿佛她说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儿。
“皇后,你摔这汤婆子,究竟是因她非你四妹,还是因她不?听你这姐姐的话,朕心中有数。”
全皇后脸上血色尽失,转头看向湛莲。她竟敢……!
“怜丫头,过来?。”湛煊招了招手。
湛莲依言走?到皇帝面前。
“吓着了么?”湛煊柔声问。
湛莲摇了摇头。
“陛下,臣妾所言不?虚哪,此?人的确不?是臣妾的妹妹,试想臣妾四妹成日?足不?出户,哪里会?精通投壶藏钩之戏?”皇后向来?对待皇帝温婉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急迫,她心知?这回若不?揭了此?女真相?,往后皇帝就更难相?信于?她了。
谁知?明德帝看向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温情,“皇后,你曾说贤妃与?德妃合谋指使人陷害怜丫头,朕信了,让你与?内务局一并调查;你说贤妃指使人在你的吃食中下药,导致你难产出血,皇儿夭亡,朕也信了,可真相?如何?”
“陛下……”
“皇后,你令朕太失望了。”明德帝轻缓道,临走?前又添一句,“但愿平弘文追查的结果,不?会?令朕更失望。”
那语话中的意思,已?不?言而喻。
皇帝携湛莲离开,皇后似力气尽失,跌坐于?床。
湛煊出了昭华宫,便叫随从退后,伸手弹了弹湛莲的额,“翅膀长硬了,全都瞒着朕,嗯?”
湛莲呼痛,捂着额讨好一笑?,“这些事儿我自己能处置,不?想让哥哥分神。”
“朕只?求你快快活活,不?怕劳神,可还有它事瞒着朕?”
湛莲一笑?,轻摇臻首。
“那末你来?找皇后,究竟为什么事?”他明知?故问。
湛莲一愣,怎敢在这紧要时候说出皇后的指使,“没说什么,只?是依例来?看看她。”
湛煊凝视她似笑?非笑?,“撒谎的小骗子。”
湛莲低头,故作不?知?地揉自己额头。
“打疼了么,朕替你揉揉。”分明知?道自己力道,湛煊还是怕真伤了这娇嫩的小人儿。
湛莲却避开了伸来?的大手,“不?疼了。”
湛煊停顿刹那,从善如流地放下,“你可要去看太妃?”
“太妃现在正在佛堂,我便不?去了。”
“那你先去御书房,待太妃出佛堂再去宁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