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终于得以放下斧头。
David在一旁收拾砍完的木柴。
他弯腰的时候显得臀部尤其翘，让人很想上前拍一巴掌。
杨清有些蠢蠢欲动。
“弟弟，”David没有抬头，声音穿透风雪在杨清耳边响起，“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哥哥我屁股的主意。”
杨清一愣，已经伸出的手迅速收回。
他琢磨了一下那句话，脸一点点红了。
“我……我才没有打你……屁股的主意。”
最后几个字几乎只剩下气音。
杨清捂住了眼，为什么这个人的脸皮那么厚？
还总是说一些能引发歧义的话。
David直起身，转过头来，双手插兜，向他逼近。
一步一步，杨清在他的威压下倒退。
“喂，你要把我逼到哪里去？”
杨清退了十几步，眼珠晃动，慌张的开口，后背突然碰上了坚硬的东西。
David的伸出手，嘭的砸到他耳边，面孔逼近，语含笑意：“想调戏你哥哥？嗯？”
杨清才发现自己背靠着一棵树。
David力气太大，一巴掌锤在树干上，树叶上承载的雪扑簌簌坠落下来，淋了两人一头一身。
杨清“噗”的吐出一口雪，正中男人英俊的面孔。
他脸黑了，伸出手一巴掌推开David的脸，径直走去，只留下一句：“谁稀罕！”
David在他身后，捂着脸，先是有些惊讶，接着，低低的笑出声。
他笑了一会儿，放开手，转身追上前面那个移动的特别缓慢的身影，勾住他的肩膀。
“怎么，不害怕了？”
杨清耸了耸肩，没把男人不依不挠的爪子耸下去，也就放弃了。
“不跟你这种人争执。”
David轻笑一声：“我这种人……”话没说完。
在转过拐角，将要看到主屋的正门时，杨清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压低声音，偏头凑近男人耳边：“话说，你刚才为什么不让那个苏老板拍我的肩膀。”
David的耳朵被杨清说话时吐出的气弄得痒痒的，他抬起手揉了揉，想了想：“就感觉……你那小身板可能承受不住他的重击。”
杨清听了，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哪里有那么弱，是你……太粗鲁了。”
他选了个比较委婉的形容。
“所以说你们地球人……”David闻言叹道。
杨清眯起眼：“什么？莫非你不是地球人？”
David瞥他一眼：“不是不想知道？”
杨清连忙收回前言：“是的。你当没听见吧。”
David撇撇嘴，不过这回他也心虚，所以没有接着纠缠下去。
刚才杨清问那个问题时，他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的，竟是：
怎么能让别人随便碰你。
可杨清又不真是他弟弟。
他这叫什么……过度保护。
不好不好，还是不说给杨清听了。
免得小兔崽子又腹诽他，还以为他看不出来。
两人推开门，David的手臂始终没有从杨清肩上放下。
他人未至声先到：“苏老板，我们回来了。”
掀开帘子从一旁的隔间里走出的，却是苏大娘。
她身上还穿着围裙。
布料脏脏的，都快看不出底色。
她随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微笑着招呼两“兄弟”：“大卫，小清，你们先坐吧，马上就开饭了。”
David朝她点了点头，转头对杨清说：“这是苏大娘。”
苏大娘目光落到杨清微微发红的脸上，捂嘴惊呼：“看这孩子被冻的！快坐下，我给你们倒点热水！”
David抬起空闲的手，朝她摆了摆：“不麻烦您了，我自己来就好。”
苏大娘面露犹豫。
可David已经转头对杨清说：“小清，你先去餐桌旁坐好，哥哥马上给你倒水来喝。”
说完放下搭着他的手臂。
杨清点点头，一副对哥哥依赖到不行的乖巧模样，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David走到苏大娘身边：“大娘，我跟您一起去拿热水。”
苏大娘仍在看着坐在椅子上、背脊挺直的杨清。
David侧过身，挡住了她的视线，笑得温柔：“我家弟弟很乖吧。”
苏大娘不得已收回视线，目光又落到David胸前。
这个男人很高。
但他的威压感却不仅仅来自于身高，还来自于他那藏在衣服下结实的肌肉——明明身材高大，走路时却像猫一样轻巧无声——以及那黑色眼睛深处，静静的回视你的某种东西。
苏大娘背脊上窜起一阵寒意。
David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那阵寒意又消失了。
“是啊，”她转身掀起帘子，边僵硬的答，“确实很黏你。”
杨清坐在餐桌旁，抬起头环视四周。
屋子里很暗，或许是拉着窗帘的缘故。
杨清的视线忽然凝固了。
桌子对面的墙上，也就是他们进来的门上方，悬挂着一把斧头。
非常普通的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