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这里躲多久?”忽然,背后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
沈芷宁吓了一大跳,拍着胸脯道:“你吓到我了。”说完这句话,沈芷宁一动,就感觉到了自己小腿开始抽筋。
“啊……”
“怎么了?”秦北霄看她不对劲,扫了一眼她裙摆处,见她的手一直往那处伸,皱了皱眉,将其凌空抱起。
沈芷宁一下感到失重,下意识搂住了秦北霄脖颈,搂住的那一刻,他的力道又加大一分,捏得她的腰都有些微疼。
“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
沈芷宁说完这话,他刚巧拂去了书架旁侧桌案上的东西,将她慢慢放下。
被放下后,沈芷宁松了一口气,但自己的小腿还在抽筋着,她伸手,却不料另一手替她放在了她的小腿上。
“是这里吗?”
秦北霄边揉捏着她的小腿腹,边淡声道。
“是……”沈芷宁脸微红道,“不过你怎么知道?”
“蹲这么久确实该抽筋了。”
沈芷宁才不搭他的话,只低头看他给自己的小腿腹揉捏,可越按,她心跳越快。
他用了左手,那只手骨节分明,极为好看,就这么按在她的裙摆外侧,她今日穿了几层薄纱裙,也架不住他的掌心炙热。
她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女,被他这般轻柔有劲地按着,所触之处酥麻与炙热并存,烫得她想把脚缩回来。
“应该还疼着吧。”他声音低沉,似带着几分沙哑。
沈芷宁以为自己听错了,抬眼看他还是那般漠然,觉得自己多了心,并劝慰自己也莫要多想了。
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那份炙热仍在,且愈来愈旺,烧得她耳尖泛红。
阁楼飞檐下风铃随风轻响,古籍上的芸香草味淡淡弥漫,指尖翻阅书页的摩挲,这是她本想的悠然午后。
然而。
阁楼飞檐下风铃依旧随风轻响,鼻尖萦绕着秦北霄身上清淡的药味,不是指尖与书页的摩挲,是他与自己的这般触碰。
哪是悠然,明明是沸腾。
终是不疼了,沈芷宁慌忙缩回了自己的脚,赶紧扯了另外的话题:“你怎么来了?来寻书的吗?”
她好似问了句废话,来藏书阁不来寻书来作甚么。
但秦北霄难得没有刺她,仅淡淡嗯了一声。
这个氛围下,沈芷宁也不知该与他说什么了,只想回去静一静,于是道:“我已经找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秦北霄先是未说话,随后道:“你还在生昨日的气?”
沈芷宁一愣,反应过来他这是以为自己马上要走是因为还在生气的缘故,她刚想说不生气了,便又听秦北霄道:“不过是给她一个教训,并未真杀了她。”
他这是?
向自己解释?
沈芷宁惊奇极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东西,围着秦北霄兴奋道:“你这算是跟我解释,或者更明白些,在跟我道歉吗?”
“是吗?”秦北霄僵硬地偏过头,“算什么解释,更谈不上道歉,不过是说了事实。”
说罢,他便提步走了。
沈芷宁跟在他后头一直在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不知怎的,看秦北霄这样子她莫名的高兴,也不知是看他吃瘪高兴还是看他口是心非高兴。
总之,接下来的几日,沈芷宁因为这事欢快了许多,回文韵院后,自个儿看书想到这事都能笑起来。
云珠就看自家小姐在那儿傻乐,问小姐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吗?
沈芷宁摇着头,笑而不语,这算喜事吗?这不算,这顶多算她自己的一个恶趣味。
再过了些时日,终于到了入学试的那一天,也便是书塾入学的前三日。
西园开春以来,首次涌入了大批的考生,除了来自吴州的,更多的还有来自各地的,皆是前来参加入学试的学子,沈芷宁随着人群一道进入各自的考场。
两个时辰未到,她顶着不少人瞩目的眼光第一个走出了考场,拖着疲惫的身躯伸着懒腰,伸到一半,瞧见枝头的亭亭玉兰盛开。
沈芷宁愣了一会儿,随后脸上荡开笑容。
春日正好时,正是西园书塾所开之时。
那个她前世从未进入过的书塾,从未接触过的人与事,是秦北霄在沈家读书的地方,也是她接下来的所学之地。
一切都在变,今后也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