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把车交给?秦贺:“这段路不好走,你可别逞能,推着回去,以后练熟悉了再骑。”
秦贺接过车子:“好,你快回去吧。”
夏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秦贺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
夏远没带秦贺去过他家。
他们每次都在这个岔口分离。
左边是柏油马路,右边是羊肠小道。
秦贺就看着夏远走进羊肠小道的尽头,那边拥簇着低矮的旧楼,旧楼背后是像被彩墨蕴染了一般的天空,夏远走在那条路上,像是走进了一副穿越了时光的古画。
秦贺盯着夏远,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他才长腿一跨,稳稳当?当?地坐在自行车上。
他熟练地踩上自行车的踏板,自行车的车轮碾在落叶上,轻盈地像是一阵风。
半大的少?年,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任风划过脸颊。
可脑子里全是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夏远腰好细,夏远背好瘦,夏远的后颈又细又白。
还?有。
……夏远终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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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贺被夏远从车里拉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呆住了。
他额头的鲜血混着雨水流了满脸,滴落在额头上,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模模糊糊的。
秦贺甚至在这一瞬间听不见?任何声音。
夏远似乎在喊他,他却只能看见?夏远一张一合的嘴唇。
他似乎没了任何意识,只知道紧紧地抓着夏远的手。
似乎半刻都不能分开。
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如噩梦一般袭来。
秦贺几乎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时所发生的一切,每一幕都历历在目,每一帧都清晰可见,他却只愿意在脑子里留下一个浑浑噩噩的影像。
夏远叫来了警察和医生,秦贺被担架抬着,拉上救护车送到医院。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发呆。
父亲那边多年未见的亲戚全都涌了过来。
帮衬着他参加了一场哭闹喧天的葬礼,却在葬礼结束后围在他的病床前谈论着他的抚养权,父母的遗产,保险金,以及死亡赔偿金。
他推开所有人跑回了家。
把房门反锁。
不给?任何人开门。
夏远却在一天下午顺着窗外的一棵树爬到了他家的阳台上。
他口袋里装着温热的汉堡,背上背着这个周末老师布置的所有作业。
夏远把汉堡递给?秦贺,然后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
“秦贺,我?来找你一起写作业。”
秦贺看着夏远,忽然就无?声地哭了出来。
夏远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抱住了秦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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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为秦贺做了很多事情。
他给?秦贺做饭,他哄秦贺睡觉,他带秦贺一起去医院复查,他和秦贺一起在傍晚,走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说起他那个在春节里从楼上跳下去的妈妈。
秦贺愣愣地转头看着他。
夏远垂下睫毛,低声道:“赵峰,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母亲她不是……不是做那种职业的……她只是喜欢换男朋友。”
秦贺还?没有反应过来。
夏远转过头,看着天边金红色般的晚霞。
“天好漂亮。”夏远擦了一下眼泪,说,“我?应该拿着手机拍个照的。”
夏远的侧脸映在那金红火焰中,夕阳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让人几乎能够看到他脸庞上细小的绒毛,以及被映照透明通红的耳朵。
连他漆黑的睫毛上,都映上了一圈金黄色的光辉。
秦贺看着夏远,想:
我?确实应该拿着手机拍个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