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多少钱也不卖。张老八,你想想,那是老王家列祖列宗留下的地皮,能卖吗?把你家的卖我,多少钱?老娘砸锅卖铁也把它买了。”
“张老八,你这个王八蛋,你等着瞧,如果你不卖,就等着我把你告上法庭,去坐牢吧!王八蛋,打我,你无法无天了!”
刀俊下到场院,看见一个身材弱小的老妇人,跳起来、跳起来地指着一个高出他一个头的国字脸老人,气势汹汹地高声嚷叫着。
无疑,这老头就是妇女口中的张老八。妇人背对着她,看不见面貌,但她的声音刀俊耳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他又想起了别人说他对人、对机械不敏感的事情。
高胜利凑到刀俊耳旁说,“这个张老八,就是帮姬磊修坟那个张立云。”然后又悄声告诉张明达。
“哦!”刀俊点点头。
细看之下,张立云招风耳,浓眉,大眼,阔鼻,蓄着长长的络腮胡,眼睛瞪起来像只狮子,凶相毕露,毫不示弱。让刀俊想到三国时的张飞。
“陶子兰,你说个屁!你这个外嫁来的,什么都不懂,那块地在历史上是属于我们老张家的,知道不知道?老地契上标得清清楚楚,你没看见吗?打你,你活该。谁让你蛮横不讲理。”
“我说买那是看你一个寡妇可怜。你卖也好,不卖也好,反正我张家要把它挖回来。坐牢也不怕!”
张立云毫不示弱,态度强硬得很。
听到张立云喊妇女陶子兰,刀俊就想起他是罗刚被杀那天来做伤情鉴定,脚趾骨折感染,把她送去给姜红治疗,自己却赶着出了现场的妇女。
刀俊不禁感叹,天地之小。他也恍然大悟,昨天晚上高胜利所说的张立云,就是将陶子兰打伤的人,怪不得那么耳熟。
刀俊更想不到李坤是来调解陶子兰和张立云的事情的。
“张老八,你拿着解放前的旧地契说事,你这是什么人呢你?连古时候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呢,你这是搞反动啊你?你明明就是欺负我一个寡妇没人帮嘛!”
“你这样的坏人就该拿去枪毙。枪毙个一百回,两百回。”
陶子兰是怎么解气就怎么说了,露出了一部份女人嚷架时歇斯底里、死缠烂打的本色。
“我们是贫农,土改时也没将那地分给你们。是你们狡猾,骗骗赖赖,被你们一点一点占去的。你们才是坏人,要坐牢也应该是你去做,要枪毙也应该是枪毙你。”
张老八气愤地跺着觉,食指指着地,吐沫横飞。
这样的阵势,刀俊和张明达完全爱莫能助,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以防事态的严重化。
“呸,你这个无赖,地痞。等着坐牢吧!”陶子兰张口,真将一口浓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张立云身上吐去。
张立云躲避不及,那浓痰就沾到了胸前。
“你……你这个泼妇!”张立云被这口痰再次激怒,抬手就想打人,被李坤大声呵斥下来,“张老八,我在你还想打人,给我住手,有话好好说。”
张立云被李坤的喝声镇住,脸一阵白,一阵红,放下了手,从裤兜里拿出去揩拭那泡浓痰。
可陶子兰却不依不饶,把脸凑到张立云跟前,指着自己的脑门头,恶狠狠地撂出话来,“你打,你打,朝这儿打!前回你没种往这儿砸,没把老娘打死。这回来来,朝这儿砸,不砸你就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