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说完,一个瓶子从洞内扔出。瓶子可能的落地地点距离胡云笙还有一点距离,胡云笙想要过去接住瓶子,怎料双.腿僵硬动弹不得,不仅没能接到瓶子,还自己绊自己,摔倒在地。
胡云笙趴在地上,视线匆忙追寻瓶子的踪迹。幸而小乔早早就接受过抛物训练,稳稳接住了药瓶,胡云笙才松了口气。
狼群分散围在山洞周围,加之夜幕裹挟,因此并没有看到洞口的蜘蛛。此时胡云笙摔趴在地上,瞬间所有狼都围了过去。
小雀也从洞顶上跳了下来,它回头看向洞内,两个人躺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看上去没什么威胁就是了。真正的、能够对胡云笙造成威胁的在洞口。
它左右看看,把叼着瓶子懵懂的幼狼小乔叫过来,让小乔看着它一爪子破坏蜘蛛网,把蜘蛛拍到角落里。做完这些它看看小乔,幼狼小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做了个挥爪子的动作。
小雀表示很满意。
小乔又学会了新东西,立刻找它的漂亮哥哥献宝。胡云笙拿走瓶子,摊平掌心伸出去接住小乔挥过来的爪子。
小乔很高兴,立刻转身跑进山洞。山洞里的人类伤害了漂亮哥哥和首领,它要咬死他们,给漂亮哥哥一个惊喜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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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沙好不容易把秦牧扶着坐了起来。突然从洞顶跳下来一只巨狼,深邃嗜血的眼睛看进洞内,戈沙差点吓晕过去陪少将军,这就是少将军说的狼族,也太大了吧,少说也是普通狼的两倍……
幸好巨狼看了一眼就转身走了。戈沙松口气瘫在地上,少将军说的不错,看来确实可以有机会做朋友。
它又回来了,还带了一只小的。这是要干什么?!教小狼怎么打猎物么?
……它们走了。
那只小的又折回来了……听着控制不住剧烈的心跳,戈沙想道,我为什么还没晕?
眼看见那只小狼故意张着血盆大口,慢慢走近。戈沙手放在刀上,面上虽不露怯色,心里却已经感觉,今天是要和少将军死在这大山腹地了。
“小乔?回去了。”是刚才那个声音。
戈沙眼看着狼不甘心地嗷呜了一嗓子才快跑走了,应该不会回来了吧。瘫坐在地上,戈沙松开刀柄,才发现掌心里全是汗。
狼族聚集地,小雀再次准备好止血药草,盯着胡云笙。
胡云笙拔掉药瓶瓶塞,陷入思索。万一这不是解药,岂不是会害了爹爹?可是现在爹爹的伤口一直冒血,又拖延不得。他也中了一样的短箭,翅膀受伤后就再也无法收拢……
胡云笙心疼地看了眼翅膀,又看看爹爹的伤腿,心一横闭上眼睛,倒出一点粉末涂抹在伤处。
“啧,好疼啊——”
那些粉末涂抹在翅膀的断骨上,宛若一根根又细又尖的针刺入骨头,在胡云笙的骨头上作画、刻字。
猝不及防的疼痛以及没有防备突然落下的眼泪,胡云笙摔倒在狼王身侧,全身的力气都冲去翅膀试图抑制痛苦,拼命咬牙。
疼痛持续了足足半刻钟,胡云笙密密麻麻出了一身汗。疼痛退去后,胡云笙感觉翅膀处一阵麻痒,尝试收拢伤翅,居然成功了!
虽然这药异常猛烈,不过太好了,能用。
又缓了片刻,胡云笙终于恢复了些力气,起来跪在狼王后腿旁。倒出粉末,“三叔,你们帮我按住爹爹,这个药能用,但是太刺激伤口,万一爹爹中途醒过来,再挣扎碰到伤腿就不好了。”
胡云笙带狼群出去找秦牧时,狼王就已经因为伤势过重昏死了过去。
一顿手忙脚乱,终于处理好了狼王的伤口,胡云笙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狼三叔驮着胡云笙到山洞深处胡云笙的卧室,把人放在狼王早些年特意为胡云笙做出来的床上。又用头蹭蹭胡云笙,叼起被子给胡云笙盖上,示意他好好睡觉。
狼三叔离开后,一片漆黑的山洞深处就只剩下了胡云笙一个人。
胡云笙没有睡着,断骨处实在是太痒了,忍不住想要抓一把。
皮肉伤了,可以等慢慢长出新肉愈合;骨头断了也可以接。可翅膀破了个洞,该怎么补?骨头被打碎了又怎么接?
嘴上说自己错了,错了的人不亲自出来道歉,还故意在洞口放蜘蛛。
熟悉胡云笙的狼都知道,胡云笙有三禁:一是他的义父,也就是狼王爹爹;二是他的翅膀,呵护备至;三就是蜘蛛,天不怕地不怕的胡云笙最怕蜘蛛。
而除了这些,狼王和小雀还知道胡云笙隐藏的一大忌讳。那就是幼年时和父母一起生活过的山洞,胡云笙不允许任何动物踏足那个山洞。
曾有蛇在山洞里冬眠,被胡云笙知道后,大冬天直接扔出去埋雪地里。
如果今天狼王没有受伤,秦牧和戈沙就不只是拖着伤重的身体被吓这么简单了。
“秦牧……”胡云笙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若不是今天爹爹的伤不能等,他一定会让秦牧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