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曹术显看了看不远处的商队,商队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大雁人。沧海王宣布脱离大雁,好多人都在骂沧海王不识好歹,恶意挑动战争,致沧河沿线的百姓于不顾。
他刻意压低声音,“先生,实话和您说了吧,沧南地区没脱离大雁之前,大雁的六分之五的水军都在沧南,剩下这六分之一的水军还是十几年前沧海王手下的士兵□□出来的。这徒弟对上师父,何来胜算啊。”
“之所以屡屡打成平手,也是沧南王手下留情,顾念旧情,不愿意和大雁撕破脸。只是咱们如今这位皇帝……唉”
曹术显长叹一声,“自从三年前,先皇遇险突然离世,先太子得了重疾,二皇子燕响临危受命登上皇位,这天下就变天了。我往来各地,和走南闯北的各种商人打交道,知道得多,不仅仅是沧南王,其它各地藩王也都蠢蠢欲动,私下囤积粮马,暗自练兵呢。
咱们大雁除了藩王手里的兵,有多少是能打的?秦家军世代驻守大雁北疆,常年生活在雁巡城的人都知道,这雁北不是富庶之地,要吃没吃要喝没喝,部落经常来打秋风,欺负百姓糟蹋粮食,是秦家军守住了雁北,镇住了部落那些人。
可是你看看秦家军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咱们这位皇帝,真让人寒心啊。”
秦牧抚摸着水壶,没有作声。
何止是心寒呢?
商队路过赤云山只是短暂的休息,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商队就启程回雁巡城了。
胡云笙秦牧和小雀上山回山洞。
冬天山上的动物冬眠的冬眠,囤积够食物的也抱着坚决不出门的心态。狼群也提前囤积了食物,出门打猎绕着山跑一圈也不见得能看见一只活物,大多都无所事事,纷纷学着狼王找地方晒太阳。躺着晒、趴着晒、翻肚皮晒,大多数狼都没有狼王人性化的好教养,晒太阳的姿势千奇百怪完全没有仪态可言。
两人一狼上山,迎接在山洞门口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所有狼都在晒太阳,包括戈沙。
戈沙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双手交握撑在脑袋后面,两只眼睛上面各有一片干枯的树叶,睡得还挺安详的。
小乔趴在戈沙肚子,躺不下,头和屁股都溢出来缀到两侧,一动不动。
胡云笙把曹术显送他的零食包裹扔给秦牧,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一人一狼。真是睡得十分舒服,他走过来故意踩到一截枯树枝,面前的人和狼都一动不动睡得深沉。
“秦牧,你不是说你们军队里的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吗?”胡云笙抬手在戈沙头上面晃来晃去,“这样也不醒啊?”
秦牧也走过来,蹲在胡云笙旁边,面上不显尴尬,也不觉得自己吹牛了,只是学着胡云笙的样子,也抬手在小乔面前晃了晃,平淡道:“你看小乔也没醒呢。”
不仅戈沙没醒,就连生性警觉的狼,小乔朋友也睡得宛若死猪一般,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
埋汰人不成反被埋汰,胡云笙抿了抿嘴,不服气,“友情提醒你,小乔是戈沙带出来的。”
在戈沙周围,不仅仅有小乔,还有几只小狼,围在戈沙周围睡觉。
“对,这些小狼崽子们都是戈沙带出来了,你看看现在都还没醒呢,一定是你的兵警惕心太差。”
可是,放眼周围,也不仅有小狼崽子,狼三叔、狼王等成年狼也都在,此时除了正在打哈欠的狼王,也没有其它狼醒过来了。
秦牧没说话,就看了周围一圈。
胡云笙:“……”
啧,这群家伙儿,他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回来了,没人欢迎就算了。还一个个睡得人事不知。关键时刻掉链子,太丢脸了。
此时,狼王漫长的哈欠终于打完了,跳下来,张嘴吐出人语,“回来啦。”
随着他说话,睡得七扭八歪的狼群陆陆续续惊醒,纷纷围了过来,“嗷呜——”
欢迎回家。
戈沙也醒了,只是碍于小乔趴在身上不挪动地方,没能站起来,“少将军,胡少爷,你们终于回来了——你们……”
因为秦牧和胡云笙都站在戈沙旁边,所有狼醒过来后纷纷聚了过来。
戈沙又是半躺在石头上的。看上去,狼群不像是围过来欢迎秦牧和胡云笙回来的,倒是秦牧和胡云笙领着狼群在围观戈沙,以及戈沙肚子上的小乔。
想起路上看过的话本,胡云笙笑眯眯地搂住秦牧的胳膊,“少将军,戈夫人怎么生了只狼啊?”
“……”秦牧心情复杂的看看戈沙,又转向胡云笙,接话道,“夫人又胡闹了,戈夫人的夫君是隔壁老王啊。”